任由細雪漫天,零零碎碎撒了一身,秋晚的步子卻依舊緩緩,又帶著幾分輕快,好似雪中仙子一般緩步沖著秦幕恩走來。
及至近前,面上綻放的笑容卻好似冬日暖陽一般,如此耀眼奪目,卻叫他整個人全然沉浸其中,只將秋婉一把攏住:“婉兒沒事。”
“自然沒事。”秋婉說著話又抬起頭來,竟學著秦幕恩以前待她那般,伸手刮了刮他的鼻子:“沒想到你還真肯聽我的。”
說著話,又幽幽一笑,挽著秦幕恩的手臂緩步往回去。
在這靜謐小道上,秦幕恩的思緒也被撩撥,卻忽然說起了之前在山寺中祈愿的事。
“我當時想的卻并不是國事,僅僅只是一個人。”
秋婉回眸:“一個人?”
“嗯,”秦幕恩說著,視線散漫向遠方:“卿若明月。”又緩步向前,喃喃著道:“深得我心。”
這沒頭沒腦兩句秋婉聽不明白,卻又好似猜出了一二。
這說的卻也無非就是兒女情長的一套,如此想來,秦幕恩許的,或許同她心中所期盼的也并無二致。
“深深,你知道么?”
秋婉抬起頭瞧了他幾眼又點了點頭:“知道。”
說罷,兩人又相視一笑。
這一路回去,彼此倒是覺得十分自在,一路嬉笑打鬧,到了那院門之前就見著一眾侍衛依然守在原地。
秦幕恩便只揮了揮手叫他們四處散去,末了才又想起一件事,喊住為首的一個:“去到巫崖州山寺下頭尋尋,把嚴大人找回來。”
秋婉經了這一遭,差點忘了嚴安的處境,便又立時道:“他不會有事兒吧?”
后者聽罷笑了一笑卻又忽然道:“那嚴安若是真的出了事兒,是不是要算到小狼的頭上。”
秋婉聽著卻又沉默了。
只回去之后,在客棧落了腳,不多時便聽著有侍衛來報:“嚴大人已經找到,只不過受了些凍傷,如今正請了大夫再給他看診。”
聽到這里,秋婉一顆心也總算放下,這一路外來確實也經歷了許多,只嘆了口氣,又看向秦幕恩道:“我這會兒倒有點懷念在宮中的日子了,原先只覺得無趣,可如今才知江湖險惡,兜兜轉轉了這么一圈,又有些想念那番安逸了。”
這話倒也著實不假,她此番出來遠行,也著實花了好長的日子。
算著時間,再不回去新年都要到了。
不過這一番幾人也算是各自了了心頭夙愿。
待到幾日之后,嚴安也已經好轉,一行人稍作收拾,這番回去再也無暇去旁的地方多逛,便一路快馬加鞭,直奔王城而去。
及至王城前頭,瞧著熟悉卻又好似陌生的宮墻,秋婉的心卻已是忐忑不已。
本以為這一行人回來宮墻外,卻還是會像以前那樣空空蕩蕩,畢竟秦幕恩素來不喜張揚和熱鬧。
可沒想到才從馬車上下來,秋婉但見著一旁宮墻處已經迎了一行人,為首的那個花團錦簇,倒是穿的艷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