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此事,惠貴妃確實顯得無比坦然,畢竟她的說辭都不失公允,這料子究竟要歸誰,秦幕恩也不可能一味偏袒。
即便是來了,她也并不害怕。
只聽這秦幕恩繼續又道:“這料子一事最后可有定奪?”
“還不曾有呢。”惠貴妃說著好似也十分為難:“這兩人先來后到誰也說不清楚,我可不就等著徐美人同昭妃再來我這處好好說道說道嗎?可這兩日來,兩人也并沒有來找我,臣妾也正為此事犯難呢。”
說著話,眼珠一轉又道:“王上,您聽了,可有什么想法?”
秦幕恩略一蹙眉:“制衣司不是論位分先行進去選料嗎?那徐美人怎會搶在昭妃前頭?”
聽他如此一說,惠貴妃心下了然,便只又想了一想,若是說自己將徐美人帶進去的,那這趟渾水不就等于自己也攪合進去,還指不定秦幕恩心頭又做何去想。
畢竟他眼下顯然是偏袒了秋婉,雖然惠貴妃心下不快,但也知道在這個節骨眼上,若是自己攪和進去,忤逆了他的心思,恐怕也落不了好。
只撇開話題又道:“我也是這么覺得,且不說旁的,便按位份來也應當是昭妃先選了料子,只是我還沒有想好,要怎么同徐美人交代呢。”
“既然有了定斷,便好生去說就可。”秦幕恩聽到這里只又站起身道:“協理六宮責任重大,你多費心了。”
“那是自然,王上慢走。”惠貴妃說著,瞧著他遠去的身影,卻忍不住暗自里咬了咬牙。
一旁的婢子見狀也止不住道:“這王上看著,分明就是偏袒昭妃娘娘,您何不道出實情。”
“實情,有什么實情可道?”惠貴妃說著,卻又搖了搖頭。
徐美人同昭妃爭執,她無非是尋了個痛快好叫秋婉難堪,可既然秦幕恩開口,那想必這風一定是秋婉吹過去的,對方都被逼到了這個份上,倒也叫她覺得開心。
畢竟這事兒一次可以如此,可二遭三遭,不可能事事都要去告到秦幕恩那里,若當真如此,后者自然也會嫌煩,還指不定覺得秋婉任性,這一來正中惠貴妃下懷。
她想著便又笑了一笑:“隨著他去吧,不過一匹料子,誰看得上眼。”說著話揮了揮手:“待會兒給送到梨月殿去。”
“那徐美人那遭怎么辦?”
“她有什么好介意的,這料子本身也是昭妃先行到的。”惠貴妃說著合了合眼:“我有些倦了,去辦吧。”她說著話,婢子領命而去。
而此刻,梨月殿內,千果站在大殿門口瞧著秦幕恩一行人的身影自合星殿出來又往遠而去,見狀又急急奔了回來尋了秋婉,一疊聲道:“娘娘,婢子剛剛瞧著王上去了合星殿。”
“看小公主去了罷,這有什么好奇怪的。”
“可是王上尋常也不會這個時段過來呀。”千果說者又搖了搖頭,正自驚詫著,卻見著合星殿旁有兩個壁紙正抱了一匹布料往梨月殿門頭來。
她與白荷互望一眼,便又立時尋了出去,只見那兩個婢子面色冰冷,將料子往她二人手上重重一丟,又道:“貴妃娘娘說了,這料子一事有了定奪,你且就拿著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