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在她身旁不過一年半載,卻從來也不曾出過亂子,想到這里秋婉只揮了揮手:“跟我一同去白荷那里一遭。”
千果未曾多想,只取了藥水一并挽了,跟在秋婉的后頭到了白荷屋內。
瞧著千果細心的替她換藥,擦洗。
秋婉這才示意千果先行退到一旁,屋內便只剩下了她與白荷兩人。
四目相對,一時無言,白荷跟在秋婉身邊已有十多年,有些事兒自然是猜得透的,見著秋婉如此這般,表情卻是她之前從未見過,便仿佛已經有所預料。
掙扎著支起了身子,看著她道:“娘娘,白荷心里倒是有樁事想同你講。”
秋婉點點頭,坐到一旁,她心中的思緒還沒理好,也不知如何開口,眼下竟然白荷有話要先講,那自然由著她去。
便允道:“但講無妨。”
白荷這才又道:“這些日子以來,千果確實是辛苦了。”
“是吧,我原先習慣了你在,這會兒又遇了柳嬪這遭事,好在這里梨月殿中還有千果,不然的話恐怕真要亂作一團。”秋婉說的這些卻都是肺腑之言。
白荷聽罷也跟著點了點頭,眸底閃過一絲自責,此刻她看不見千果,但想著那稚氣的丫頭日日跟在自己的身后,無論叫她去做什么,從來也乖巧的很,只這么想著又有一些唏噓。
這才看向秋婉:“娘娘我做的這件事叫梨月殿蒙羞,要是一點懲罰都沒有,也是說不過去的,以后這些奴才便更是不聽使喚了。”
秋婉抬起頭,卻沒想到白荷會主動跟自己說出這一件事,只聽著白荷依然在繼續:“況且我這身子一兩日的也養不好,反倒是辛苦了千果沒人理,除了忙活我原先要做的事,如今還經常要惦記著來招呼我。”
“這宮中她大約也是不放心去使喚別人的。”卻也并非不放心,只不過是沒有個合適的說辭罷了。
這一點秋婉和白荷心里都清楚。
話到此處,秋婉也明白白荷想要同自己說什么呢,只聽著她下一句緩緩道:“我想這梨月殿里掌事的位置,要交由千果去接才能服眾。”
本來白荷跟在她身邊十多年,這秋婉身邊最心腹的位置一直都是她的,況且秋婉聽完心中也明白,即便只是名分變了,但是白荷在她心中的地位,卻并不會發生任何改變。
這一出她倒是替自己考慮的周全。
越是如此,秋婉心下當然更是感動,只瞧著白荷默默點了點頭。
這件事確實是說到她的心頭了,于是也沒有過分的推辭。
只想了一想才道:“可是你畢竟是跟在我身邊時間最長的婢子,這件事兒若交由了旁人去做,我多少是不放心的。”
白荷聽罷很是感動,也知道秋婉說的都是實情,可是眼下這樣做才能扶正千果,也能叫千果身上的擔子不那么重。
與她而言犯下了這樣的大錯,本身也應當有所付出。
不若的話,以后走在梨月殿里去了,旁的婢子怎樣服從。
看白荷只依然堅持自己的看法,秋婉見狀也不在,只點了點頭道:“既然這樣,我便好生交代一番,只是白荷卻永遠都是陪我長大的那個婢子。”
主仆之間從來也不曾有過這樣的對話,白荷點了點頭,強忍住眼淚,只覺得在這樣的時刻要是哭了出來,卻未免掃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