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新歲將至。”秦幕恩說著將下顎放在秋婉的腦袋上,略微蹭蹭,心中卻是感慨。
這個女人來到自己的身邊,卻已經一年多了,現在還會想慶國嗎?
不知怎的他又問出了這句話,秋婉聽著才抬起頭來,仿佛只在唏噓:“也不知道李懷景現在怎么樣了?”
慶國高臺之上,那個男人現在在做什么呢?
她的心里又蕩起一層漣漪。
明燭搖曳的寢殿之內,李懷景一身寬袍,身前半敞,深紫色酒珠順著他堅實的線條往下,染上月白前衫,刺眼的涼,耀眼的美。
眼前的男人仿佛明珠在世,又似乎神明下凡,赤足在湛藍幽深繡綴的地毯上,撐著一只手臂,半仰靠在朱紅色圓柱之上,眼眸威廉。
他視線的前方是一群纖腰半露的美人,此刻搖曳生姿好似寒風中纖弱的花朵,每一步都叫人忍不住憐惜。
舞姿輕盈,叫人看到癡了,暖爐在大殿之內烘托出一片昂然溫意,卻叫人覺得仿佛又置身在暖春之中,即便著的清涼卻捱不住身上已經浸出了細密的一層汗。
李懷景仿佛很是愜意,也沉浸在這樣的氛圍當中,瞧的久了,又抬起頭來輕輕揮了揮手,指尖轉動,一旁的婢子立刻會意,又命宮人抬了一架古琴上來,擺在了他的面前。
一旁的金鑄酒壺被推去遠處,李懷景換了個身姿,抬起一只手,自古琴上曼妙而舞,悠揚的樂聲緩緩而出,合著那舞娘的身姿,卻仿佛一切都融合的恰到好處。
不遠處,簾幕輕揚,一個身著紅杉的女子緩步自簾幕后款款而來,舞娘們紛紛讓到兩邊,但見著她足尖輕點,水袖飄搖,踏著琴音卻好似一汪清池當中綻放的一朵紅蓮,可李懷景的視線卻并未在她的身上逗留,無論她身形如何妖嬈,李懷景卻只低著頭,仿佛仍有心事。
連帶著琴音也摻雜了些許幽涼,慢慢的,這大殿之內的氛圍卻好事逐步的沉了下去,一曲終了,紅衣女子揮了揮手,掀開面上輕紗,卻正是合窈無疑。
一旁的舞娘會意,朝著簾曼后方緩步退去,頃刻間,卻又有新的幾個女子入場,無一不是清秀或妖艷,氣質各有不同卻通通絕色。
她們漫步上前,依靠在李懷景的身邊,眉目之間柔情婉轉,只靠著他姿勢挑逗,隨著古琴的音節言笑晏晏,入目倒是一片柔旖之象。
合窈靜靜的看著眼前一幕,眸子卻又暗淡了幾分。
但與李懷景的約定也到了該要了結的時候,一年光景,說長不長說短不短,可這個男人卻并沒有真正的將她放在心上,合窈給自己的機會已經很多,但自打從衛國回來之后,李懷景卻也并沒有再碰過她。
卻反倒是修心養性一般,旁的女人也不曾染指,這些合窈都是清楚的,即便他身邊的女人換了又換,但是似乎也并未與他發生什么實質性的關系。
若真有也自然逃不過她的眼睛,只是合窈不懂他緣何如此,難道也只是為了遵循和自己的承諾,可那又如何,即便是遵循了承諾,卻也并沒有碰自己,這到頭來不也是竹籃打水一場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