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營帳簾子分向兩邊,柳大洪、沐劍聲以及方怡三人走了進來,林凡擺了擺手,示意白寒松先出去。
柳大洪感慨萬千,拱手道:“林先生,哦不,現在應該稱你為林帥了,當日林帥說自己要練兵,王府上下沒一個看好的,卻沒想到林帥果真將兵練了起來,老王爺果然沒有看走眼,老夫慚愧、慚愧啊。”
這柳大洪并非沐王府家將,只是跟沐天波交情頗深,不說劉一舟、方怡等人,便是沐劍聲、沐劍屏也跟他學武功,在沐王府地位超然。
他性情耿直,錯就是錯,對就是對,錯了也要認。
再則,他是真覺慚愧,這一趟京城之行,失敗也就算了,這本就是在行險,可沒想到劉一舟竟是個無恥小人,見抵擋不過,就立即背叛,做了鰲拜的走狗。
他背叛倒也算了,日后再戴罪立功,還能回頭,可誰都沒想到,這人背叛之后立即露出了丑惡嘴臉,帶著清兵搗壞了無數聯絡點,令武林同道損失嚴重。
沐王府擁戴桂王,天地會擁戴唐王,兩方勢力原本就有些不對付,他這一弄,雙方更勢成水火,更將沐王府的臉面敗了個干凈。
幸虧,幸虧這邊還出了個林凡。
練兵,居然當真在吳三桂的地盤練出了一支虎賁之軍,更在數次交鋒中,不斷壯大,不斷擊敗吳三桂,大大挽回了沐王府因為劉一舟而丟的臉面。
方怡精神還不大好,劉一舟不僅是她師兄,更是她未婚夫,她受的打擊更大,沖林凡一拱手,聲音也有些哽咽,道:“林帥,我、我現在很后悔當初沒有聽你的話,我們就不該參加這次行動的,天地會要復仇,那是他們的事兒,與我們有什么關系?劉一舟、劉一舟那個……”
林凡淡淡一笑,道:“路遙知馬力,日久見人心。其實早些看清劉一舟的本性也好……”
方怡一愣,點點頭咬牙道:“終有一日,我要親手殺了這個卑鄙無恥的小人!”
沐劍聲見兩人都在扯東扯西,頗有些急躁道:“林凡,你不能把我當富貴翁養著啊,你給我兩百兵馬,我帶他們去京城,殺了鰲拜,給死去的弟兄復仇!”
果然還是為這事來的,這小王爺,還是要敲打敲打啊。林凡眼中閃過一道精光。
柳大洪眉頭一皺,這小王爺脾氣也太急躁了,道:“小王爺,不可造次。不說現在這局面是林帥千辛萬苦爭取來的,難道你忘了你爹爹交代了什么?”
沐劍聲自是不敢跟柳大洪頂嘴,苗頭只對準林凡,又急又怒道:“林凡,我知道大事我不成,但這種小事總是做得來的!我現在也算知道爹爹為什么將沐王府交給你了,可既然交到你手上,你不能眼睜睜看著劉一舟、鰲狗敗壞我們沐王府的名聲吧?鰲狗一日不殺,劉一舟一日不除,我沐王府就一日抬不起頭來!”
“哥,你怎么能這么跟大哥說話?”不知何時,小郡主也闖了進來,生怕兩人起沖突,還不住給林凡眼色,目光流露著哀求。
沐劍聲眉頭一皺,道:“男人的事,女人不要插嘴!”
他又看向林凡,哼道:“他們都說你武功絕頂,連沈云飛、周正都敗在你手上,既然你這么厲害,為什么不敢帶人去京城,殺了鰲狗和劉一舟?我知道你是在維護自己的權威,沒關系,你給我兩百個人,我去殺了鰲狗、劉一舟!”
柳大洪眉頭皺的更深,輕輕嘆了一口氣,暗道老王爺還真是慧眼如炬啊,一個隱忍低調,一個目無大局,這小王爺還真擔不起反清復明的擔子。
此番他雖然在沐劍聲的攛掇下前來,那也是被沐劍聲磨的沒了脾氣,不來還好,來了更心寒。
老王爺當年推心置腹的一句話不由浮上心頭,“今日雖然是我庇護凡兒,但我百年以后,這一對兒女卻要靠凡兒來庇護啊。”果然如是,果然如是。
“劍聲,休得放肆!”念至于此,柳大洪厲聲冷叱了一句,“也不看看這是什么地方?這是軍營!就算不是軍營,他也是你大哥,有這么跟大哥說話的?”
沐劍聲張了張嘴,到底沒有反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