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就跟你說了，我兩天前就知道。還跟你說了，我暗中動了手。說了你不聽，聽了你又不信。你說，變成現在這樣，是不是你咎由自取？你，是不是死有余辜？”
咬字很準，每一個音都在字眼上。但語氣卻很平淡，神情更是平淡，眼神也絲毫不冷漠、殘酷，是那種深入骨髓的平靜。
嘶！
這種平靜讓敖爼感到如芒在背，一種刺骨的陰冷順著脊背直沖腦門，嚇得他元神潰散。
敖爼。男。東海龍宮三太子。仙二代。
他只需要這幾個標簽，就在縱橫宇宙洪荒。這個宇宙是多么的龐大，但真正能位列仙班的，又有多少？已經不是億萬分之一的機會，而是億億萬分之一，甚至還要多加幾個億。
東海龍宮，為四海之首，麾下仙將無數，地位之尊，在三十三重天已是上流之姿。
所以，出身就是東海龍宮三太子的他，無疑是幸運的。
所以，有這樣的出身，他若是不囂張，不跋扈，不睥睨天下，不視眾生為螻蟻，不逮誰懟誰，也是說不過去的。
這是理所當然的生活方式，與道義無關，只憑出身，他也這么平安無事地過了數千萬年，但很不湊巧，他這次踢到了鐵板上，他這一生真正走到了盡頭。
深入骨髓的恐懼主宰了他！
他已恢復了原形，他的身軀如此龐大，林凡又如此渺小，但在林凡面前，他卻嚇得瑟瑟發抖起來，產生了隱形的氣場，渺小如螻蟻的那個，反倒變成了他。
“對、對不起。”敖爼渾身上下，每一個細胞都在驚顫，“我錯了！我不該惹你，更不該惹了你還想致你于死地，求你放過我。我絕對是發自肺腑的……”
他斷斷續續地說，處于瘋狂邊緣。
“你放我這一次，真的，我說真的。你要是不相信，我把自己本尊元神寄托在你哪兒，只要我敢有異動，你立即動手，你有這個能力，放過我，我是東海三太子，只要你放過我，我保證以后竭盡全力幫你……”
“噓。”林凡食指放在嘴上。
敖爼滿臉驚懼，立即閉嘴。
“我的宗旨有很多。譬如，要不不做，要做做絕。譬如，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滅你滿門。譬如，人不犯我，我也犯人。具體是哪種，基本都看心情。”
林凡微微一笑，續道：“再有還有兩點，我認為你若是做錯了事，就一定要受到懲罰，不因你的身份而改變。第二點是，我都已經做到這種程度了，怎么可能半途而廢，若是半途而廢了，豈不是對不起你的囂張，更對不起我的辛苦？所以，你必死無疑。”
“當然，還有最重要的一點，我實在很缺一條龍筋皮帶。多謝。”
林凡緩緩走向敖爼，敖爼臉上已經全都是驚懼、哀求，卻再沒任何血性，即便馬上就要被殺。
他奮力咆哮：“不要！！”
便在這時，天際風云突變，狂風大作，電閃雷鳴，黑漆漆的烏云，仿佛一座大山一般，朝神州大地壓了過來，這是蜀山位面，整個世界的末日。
“他已經知道錯了，并且也已經得到了教訓，你又何必一定要趕盡殺絕。”一個清冷的聲音從天際傳來。
這聲音清冷，語氣也清冷，透著淡淡的居高臨下，以及敵視氣息。
林凡眉頭微微一皺，強大！無可匹敵的強大！
這就是他第一時間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