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陽心想,我勒個去,到底這是誰家的宅院?這么氣派,看來這個地方很可能就是潛伏的某處機關,至于情報中涉及的其他地方,應該是它的警戒哨位或者警衛機構的位置。
陳陽站在門口聲音稍微大了一點,吆喝道:“冰糖葫蘆~!”
陳陽微微探頭,想從大門向里看看,結果就看見一面照壁,上面是青磚上雕的是花開富貴,盡管很漂亮,但是除了這塊照壁,里面什么也看不到。
陳陽眼睛迅速轉了一圈,已將11號對面、左右斜對面都看了個清清楚楚,這才慢慢悠悠地向前走去。
11號院正對面是一間小院子,院門斜斜地露出了一道縫,至于門縫背后有沒有一雙監視的眼睛,無從得知。
左邊斜對面是一家小布莊,門臉不大,這會兒也沒有什么客人。透過布莊的門,一眼就能看到布莊的伙計正揣著手趴在柜臺上打瞌睡。
布莊大門旁邊是一個小吃攤,籠屜上熱氣蒸騰,不知道賣的是什么。攤主是個二十多歲的青年精壯漢子,雙目炯炯有神,看上去十分精神利落。陳陽一眼就看出來,這個人一定是11號院的暗哨。
11號院的右面對面,也是一座宅門,大門緊閉,無聲無息。
陳陽想找那雙監視的眼睛,但是卻沒有發現。他扛著糖葫蘆走到小吃攤前。
“我說伙計,你這賣的是什么玩意兒?”陳陽滿口山東話問道,在北平,賣糖葫蘆的別聽吆喝都是正宗的京腔京韻,但是問起來,多半都是山東人。所以陳陽也是滿口正宗的山東話。
攤主一愣,沒想到這會兒會有主顧吃飯,連忙說道:“也沒什么,就是小米雜糧粥,貼餅子,咸菜絲。”
“貼餅子是現貼的嗎?”陳陽問道。
“不是,早上家貼好拿出來的,您要是吃,我給您熥熥。”攤主說道。
“想吃,牟(沒)錢。”陳陽說道,隨后又像想起什么似的,興奮地說道:“要不我用糖葫蘆和你換,你看管不?”
攤主搖搖頭,說道:“不換,我不吃那個。”
“你不吃,孩子還不吃?給孩子換兩串,要不就三串。”陳陽大方地說道。
“不換,沒有孩子。要吃就拿錢,沒錢就走人。”攤主不為所動。
“你看你這個人,怎么這么難說話,換換不管么?”陳陽一邊和攤主胡攪蠻纏,一邊用眼睛的余光找著前后左右。
他能看出小吃攤主的身份,那個監視的大島奔三也能看出這個人的身份。
他這么長時間的和攤主說話,而監視者又聽不到他們談話的內容,必然會引起監視者的警覺,陳陽要的就是他們的這份警覺!
果然,陳陽很快就發現了一雙毒蛇般的眼睛盯上了自己。
眼睛里射出來的陰毒目光,來自于不遠處的一座二層閣樓。但是從位置上看,那座閣樓屬于相鄰地另外一條胡同。
“看來就是那里了。”陳陽暗暗想到。
陳陽沖著老板無奈地一笑,說道:“你這人太難說話!不換就算了。”說著話,扛起糖葫蘆挑子,氣哼哼地朝著南池子大街走去。
緞庫胡同從南池子大街進來,是一個不封口的口子形,陳陽還沒有走到第一個街口普渡寺巷口,就原路折了回來。
街口的茶攤前,老丁身穿青色兩截褲褂,活像一個扛活的力奔兒,正在滿口正宗北平話和茶攤主侃大山。
“姥姥!我那婆娘能管住我?想瞎她的心!待會兒只要我掙了吊兒八毛的,我就不干了,爺就去逛天橋,爺去聽小玉仙的大鼓!這世道,有口吃就得了,還能見天吃肉?”
老丁正說的口沫紛飛,遠遠就看見陳陽走了過來,老丁并不打招呼,看著陳陽從眼前經過。過了一大會兒,沒有見有人跟蹤陳陽。這才站起了身子,朝著茶攤上扔了一個大子,轉身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