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鯉魚想起似的說,“聯系組長還有三千子只要她們在的話,我們”
“不行”兔子咬著嘴唇,嘴皮出血了,“源清素不是一般的修行者,他在這里,神巫和伊勢巫女肯定也在,還有出云巫女,聯系組長和三千子,只會連累她們。”
她看著多次一起經歷生死的伙伴們。
“我們只能靠自己了。”她眼神堅定。
“媽的死就死吧”馬臉咬牙道,“上次去東大我就明白,和你們在一起早晚會死”
“這話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和我們在一起一定會死”兔子沒好氣道。
“我都陪你們一起死了,讓我抱怨幾句不行嗎”馬臉更沒好氣。
“好了好了。”猴子勸說兩人,“不管怎么樣,大家現在都是同生共死的戰友。”
“我知道。”兔子說,“馬臉只是嘴討厭,上次也保護我們了。”
馬臉哼了一聲“我是沒辦法,一旦有機會,只要能活下去,我肯定會丟下你們先跑。”
他看著眾人,換了一種平靜的語氣,繼續說
“你們也是,能跑就跑,別管我。”
眾人安靜下來,在這象征和平的、人潮擁擠的車站月臺,他們在等待死亡的列車。
“我說,我們還是投降吧。”胖子以快要奔潰的表情看著大家。
“你們看,”他拼命地說,“他和組長交往過,說不定他還”
“胖子”馬臉抓住胖子的雙肩,雙眸直視他。
兩人的臉,一個長的超乎常人,一個圓的不可思議,平時這么湊在一起,絕對會讓兔子等人爆笑。
然而此時,所有人的神經都麻木了,感覺不到任何情緒。
“如果你覺得投降可以讓你活下去,你就去投降,只要你能覺得活下去,不管什么,盡管去做。”馬臉一臉認真,沒有一點嘲諷、半點開玩笑地對胖子說。
胖子的驚恐、慌張,像落進水里的淤泥般融化了。
他還害怕地點點頭,不再開口,那雙眼睛膽怯地看著四周。
“下一班電車還有多久”和尚問。
馬臉松開胖子,看了眼自己的手表,又想起自己根本不知道出云的電車時刻表。
“還有三分鐘。”兔子看著車站的電子屏。
為了壓抑不聽使喚的急切心情,他們竟然十分默契地同時深吸了一口氣。
此時的他們,就像放在液壓機下的蝸牛,已經啟動的液壓機,不知道什么時候會落下,而自己卻又怎么都走不快。
“開往島根大學醫院方向的列車,即將進入1號站臺”
女播音員的聲音一響,優花立馬開口“來了”
“要去哪兒”
“哪里都”
差點兒喊出聲來的巨大恐怖,掠過優花的脊梁。
腋下、頭皮、后背,幾乎在一秒之內,就滲出了黏糊糊的汗水。
她們緩緩轉過身,看見源清素坐在月臺長椅上,手里拿著車站買來的早報。
他翻閱手里的報紙,沒看他們。
月臺上的人越來越少,列車轟隆隆地開走。
電車協理員邊整理帽子,邊奇怪地打量傻站著的他們幾個一眼,轉身走了。
剛才還擁擠的車站,轉眼間只剩他們,還有,終于到來的劊子手。
兔子先發制人,出其不意地沖上去。
“兔子,回來”優花大喊。
話音未落,兔子“轟”的一聲,砸進電車鐵軌中,鮮血順著發絲、衣袖、褲腳,汩汩流淌。
“兔子兔子”優花和鯉魚急忙跳下月臺。
“可惡”馬臉等人咬緊腮幫,憤怒又害怕地盯著源清素。
“”源清素讀著報紙的標題。
“荒唐”他說。
“住院、出院,和有錢無錢根本沒關系。只有一條標準,從醫學角度上看,患者處于該住院的狀態,還是該出院的狀態,只有這條標準。”
“但是,可惜,”源清素放下報紙,緩緩站起身,以一種悠閑的口吻對九組的人說,“這個世界是殘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