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迷過后的夜星鸞做了一個夢,一個很長又很痛苦的夢。
夢中他雙手布滿血腥,親手殺了最愛的女人跟他的孩子,天地間猩紅一片,無邊無際,絕望且壓抑。
他很痛苦,很難受,他想逃離,無論他怎么奔跑,始終逃不過,心臟猶如被一只無形的大手狠狠攥住,令他喘不過氣來。
也不知道掙扎了多久,精疲力竭之際,猛地睜開雙眼,映入眼瞼的是熟悉的天花板,他認識,原來他還在瑤光宮。
他依舊喘著粗氣,猶如從水中撈起一般,渾身冷汗淋漓。見到熟悉的場景,他漸漸冷靜下來,對著天花板伸出手掌,見其蒼白修長,已然沒有半分血跡。
他悄然放下心來,掀開被子坐起,發現自己身上纏滿繃帶,原來離落沒有見死不救。
回想起之前的一腔孤勇,他都不知自己哪兒來的毅力跟勇氣,手中的劍就這樣毫不猶豫的刺了下去,到現在傷口還泛著刺痛,令他不敢大力動彈。
靈溪進來準備給他換藥,恰好見到他坐在床邊發呆的情景,把手中的藥跟繃帶放在一旁,打招呼道:“你終于醒了。”
夜星鸞回神,視線落在他身上,輕輕點頭。
靈溪看了眼他身上的繃帶,又滲透了些許血跡,不由得叮囑道:“受傷了就乖乖在床上躺著,別再隨意起身了,否則傷口又裂開了。”
夜星鸞聞言垂眸看了眼自己的胸膛跟腰腹,確實有血跡滲透出來了,又乖乖回到床上躺下。
靈溪看得有點想笑,揶揄道:“現在知道害怕了,怎么當時刺自己的時候一下比一下狠呢。”
夜星鸞不好意思回話,只好佯裝盯著天花板。
靈溪一邊給他拆除繃帶,一邊絮叨道:“你這一昏迷就是三天三夜,害得離落他以為你差點醒不過來了。”
夜星鸞聽著靈溪的話,忍不住反問道:“離落他關心我了?”
靈溪聞言識趣閉嘴,還是不要說太多的好。
夜星鸞見他不肯多說,只好嘆了口氣,保持沉默。
靈溪心念一動,停止手上動作道:“你跟他到底怎么了?明明之前關系還好好的,怎么自從上次凡間回來后,個個都大變樣了?”
“因為我做錯了一件事,他們恨我也是應該的。”夜星鸞話語中透著沮喪,說完便不肯再說了。
“啊?僅僅做錯一件事就待你這樣啊?那也太嚴格了吧?”靈溪滿眼不解。
夜星鸞轉眸認真望著他,解釋道:“錯便是錯了,與一件兩件并無分別。”
靈溪無言以對,只好老老實實給他清理傷口。
望著一地沾滿血跡的繃帶,夜星鸞陷入沉思,白沁媚當時被他打得魂飛魄散,按理說絕無回天之可能,結果她現在還安然的活著,倒是離落,一日比一日油盡燈枯,實在匪夷所思.......
他對著靈溪小心翼翼問道:“你知道離落他生什么病了嗎?”
靈溪如實搖頭“我也不是很清楚,只是聽媚姐姐偶爾說過一兩句,說是什么元神耗損過度。”說到這里,頓時一怔,加快手腳道:“哎呀,我不跟你多說了,我還要去紫禁之巔給他找元丹呢。”
原來離落跟白沁媚都忙著應付夜星鸞,誰都沒來得及跟他提及離落不需要元丹一事,導致他以為還需要去紫禁之巔尋找元丹。
夜星鸞哪里肯放過他,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他的手腕,急切問道:“你說他元神耗損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