殘敗的大殿內。
曹蒹葭望了一眼破損的三清神像,搖了搖頭道:“如果有可能,還是將神像修復一下,縱然是泥塑,也比現在要好得多,否則,這是對圣人老爺的不尊重。”
她與燕赤霞這一脈,雖說算不上正兒八經的道教子弟,可是也跟若干年之前的蜀山劍仙一脈有著密切淵源。
而劍仙一脈的傳承,很多又是基于道教功法所開創的。
所以,她會對圣人神像異常看重,見到殿內的三清像已經殘破不堪,心中屬實不忍,故而有此告誡。
趙長青攤了攤雙手,略顯無奈道:“你也看到了,我這道觀,已經幾近腐朽,若是還有錢財,我焉能不拿出去振興道觀?實在是有心無力。”
曹蒹葭點了點頭,她看到神像前的案桌上有幾根竹香,便從懷里掏出一個火折子將其點燃,誠心誠意道:“小輩來得匆忙,未能帶些貢品,怠慢了圣人老爺,望請圣人恕罪!”
見她將竹香插在香爐上三拜九叩后,趙長青不為所動。
突然,就在此刻,腦海里的‘神魔令’有了異象,只見香火有無到一,發生了些許變化。
他暗自猜測,莫非,只要有一個人前來上香,這香火次數便會有所增加?
雖然只有‘一’,但畢竟聊勝于無。
“你們幾人也來給圣人老爺上上香吧。”
曹蒹葭吩咐道。
六人依次上香,然而趙長青只獲得了香火‘三’而已。
可見,這六人當中,有幾人并非誠心去拜三清的。
“雖然香火的增加次數,看似很緩慢,但倘若今后的道觀有復興的那一日,香客絡繹不絕,豈不是要比獲得功德更加快捷?”趙長青暗自心想。
這樣說來,其實增加香火的次數,遠比功德要來得容易。
“我這次來得匆忙,身上銀兩帶得不夠,這里有二十兩銀子你且先拿去,要是有可能,就將圣人老爺的神像修繕一下。”
曹蒹葭慷慨出手。
趙長青望著手中沉甸甸的銀兩,陷入沉思。
區區一個捕快,拿出二十兩銀子,連眉頭都不皺...
她的師兄,還是燕赤霞。
看來也是有些背景的。
只可與其交好。
想到這里,趙長青微微作揖道:“如此,便就多謝大人了。”
曹蒹葭不在多說什么,頷首后便離開道觀。
趙長青看著眼前仍然昏迷不醒的大牛,皺起眉頭道:“你到底有著怎樣的身份...”
他感覺,近日以來發生的事情,好像都是圍繞自己而發展的。
這背后的一切,似乎都指向著一個陰謀。
詭異的夢境,駭人的現實,簡直如出一轍,假設真是一個陰謀,那到底是誰設局?他又想得到什么?
剛剛穿越到此界,便要如履薄冰,趙長青的心里,焉能好受?
他可不想再死一次。
下了山腳的曹蒹葭,向身后兩人開口道:“你們就候在這里,替我監視著剛才的那個小道士。”
那兩人相互對視一眼,露出疑惑神情,其中有一人索性詢問道:“頭兒,您剛給了他銀兩,怎么突然就讓我們去監視他?”
“給他銀兩,是因為對圣人老爺的尊重。”
曹蒹葭望向山頂,蹙眉道:“監視他則是因為我實在想不通,一個剛入練氣境的小修士,怎么可能懂得驅煞之術?現如今的道教子弟,懂得驅煞者絕不超過二十人。
再說,本捕頭也從未聽聞,玄誠子前輩有什么弟子,而且,只怕就連他老人家,都不一定能夠懂得驅煞術法。”
當初,她聽燕赤霞說過很多有關對方的事情,所以對玄誠子的一些事跡和神通,也算是了解一些。
當然,最為重要的一點,是她感覺到趙長青的行為有些反常。
即使跟玄誠子見過一些世面,也不至于見到官家的人來到山上,還能保持異常淡定的模樣。
面對自己的質問時,也能游刃有余、不卑不亢,換句話來說,對方表達出來的樣子,不像是一個小修士應該有的模樣。
就沖這一點,就值得曹蒹葭去關注。
修道者尤為忌諱神明圣人,這一點,趙長青從她的身上得到印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