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長青跟隨李佑才前往永康縣。
山腳處,曹蒹葭靜待多時。
其實,蘇御之所以讓她隨趙長青同行,也不過只是想做個順水人情罷了。
雙方見面之后,曹蒹葭未等他說些什么,便是開口道:“正巧我要到永康一趟,所以李家的案子,我接了。”
對李佑才來講,這是一件天大的好事。
只是他不曾想到,昨日見到的那位女子,居然就是府城中的總捕頭,人家的地位,可比自己高太多了,當下不敢怠慢。
大唐由于二圣臨朝的緣故,所以女子地位被拔得很高,更何況,修行者的世界,本就是用實力說話,對性別要求不多。
一名女子能夠擔任府城的總捕頭,肯定是有過人之處的。
看這位捕頭大人,居然還對道長畢恭畢敬的,想來自己絕對是沒找錯人。
想到這里,李佑才深深作揖,還未說什么,便被趙長青打斷道:“你去永康當真只是碰巧?”
他是不愿與曹蒹葭背后的官府牽涉太深。
而且,對方實在是太聰明了,昨日自己根本就沒有答應李財主前往永康除妖,結果今日她居然守在山下,看來是對自己的心思有了一定了解。
這是件可怕的事情。
“你放心,我去永康真的只是順道而已,既然你有意接了李家的事情,那么我不會干擾你的行動,會盡全力從旁協助你。”曹蒹葭一臉認真道。
趙長青信以為真的點了點頭。
道觀這兩日的香火的確是不比之前多了。
他需要李財主來為自己造勢,換而言之,解決他家存在的問題,對他來講,是一個不可多得的機會。
至于官府那方面,他暫時不做考慮。
李佑才特意讓趙經文在府城中雇了一輛馬車,帶著趙長青與曹蒹葭一同前往永康縣。
現在沒人比他更高興。
十余名捕快外加太清觀的道長,即使真是什么惡鬼大妖,估計也很難是他們的對手。
他的內心逐漸安穩起來。
為了表示對他們二人的尊重,李佑才并未選擇乘坐馬車,而是親自為他們牽馬執鞭。
從這方面來看,這個李佑才不僅極會做人,甚至還懂得一些馬夫的活計,想來是年輕時未發達之際所學。
“曹大人還真是有趣,要是真舍不得貧道,盡管明說便是,何須要找那樣一個理由,堅持與在下同行?”
馬車內,趙長青無奈開口。
曹蒹葭輕聲回應道:“你也太高看自己了,其實要不是昨日聽到那個李大戶家住永康,我還想不到要去那里瞧瞧。”
隨后,她將斬龍劍之事告知對方。
趙長青恍然大悟,笑道:“原來如此,不過既然曹大人來了,也是得出出力的,畢竟人家李財主平時可沒少向官府交錢。
按照他在縣城里開的幾家絲綢門面以及賭館,每年要給朝廷交不少的稅收吧?”
這是在下山途中時,與李佑才閑聊得知的事情。
對方原本是靠著賭館生意賺了第一桶金,后來生怕哪天官府會以各種理由將賭館查封了,所以利用那一桶金,又做了一些別的買******如販賣茶葉、開雜貨店,有賒有賺,最終還是選擇以絲綢生意為主。
后來改了名字以后,突然風生水起了,官府也沒有查封賭館,絲綢生意也賺了大錢,慢慢積攢下來現如今的這份基業。
李佑才這個人,平生做得最缺德的一件事情,可能就是將糟糠之妻給休了。
當然,有錢了不讓納妾,找誰說理去?
不管怎么說,這些年來,李佑才過得很滋潤,什么都不缺,膝下兒女雙全,要不是突然家里鬧了邪祟,估計他就可以隱居二線,盡享天倫之樂了。
“商戶交稅,天經地義,不然,憑什么當地官府要保護他們?”曹蒹葭反問一聲。
趙長青笑了笑,深感認同。
他將有關李佑才的事情,但凡是自己了解到的,全盤說出,由于聲音極小,馬車外執鞭的李佑才并未聽得太清楚。
曹蒹葭若有所思道:“其實要按照大唐律法,是不允許民間百姓私自開設賭館的,但是天高皇帝遠,有時候律法這個東西,到了地方上不一定好使。
有些貪官污吏,為了在上任期間,多去撈些錢財,故意不去查封某些大戶私下所開的賭館,其目的就是要掌握他們的犯罪證據,好用來日后敲打。
但不管怎么說,這個李佑才確實有點違反大唐律法,這個情況,我會向當地府衙反應反應。”
“曹大人,我們是來幫助他的,不是來害他的,至于這個賭館一事,您還是調查清楚再去反應吧,萬一是在官府的許可下所開設的呢?”趙長青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