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過這一次,長幡化形之后,被它散發出去的那些黑氣已然和之前有了很大的不同,不但遮天蔽日,籠蓋四野,而且黑氣之中還生出了陣陣的慘白陰風。只順著那連接一座座高臺黑幡的煙氣一卷,就只聽得怪叫之聲不絕于耳。
眨眼間,就又有十幾二十幾頭惡鬼,被生生卷入了幡中,一顛一倒,就盡數被打散成最本源的鬼氣。隨后,等到這些鬼物再在黑氣中現出原本的形貌來時,就已經被長幡煉化,成了傀儡一般,再也沒有任何自主之力。
幾個呼吸過后,整個八卦封魔陣中,六十四座高臺之下,不管是已經分出了勝負獨占高臺的,還是沒有勝負,仍舊廝殺成一團的鬼物,被這落下來的黑氣陰風一卷,差不多都被扯進了中央高臺上的長幡中。只有寥寥幾處的高臺附近,還有最兇猛的幾頭鬼怪還在本能的掙扎著。
它們雖然身為陰鬼,靈智淪喪已久,可當真正的危機到來時,卻也明白自己只要被卷入那頭頂的黑氣中,就連鬼都做不了了。所以,這一掙扎起來,當真是完全的不遺余力,一頭頭,兇性大發,鬼哭神嚎,饒是那長幡在索納拉姆的主導下此時已經煉化了五十幾頭猛鬼,威力大增,竟也一時之間難以一竟全功。
“晴姐,差不多了吧?我看這老家伙忙于練法祭器,此時被這最后幾頭鬼物拖住,動彈不得,正是動手的好機會啊!”
吳奇透過銅鏡看的清楚,雖然也是心驚,對面那索納拉姆在練法祭器時弄出的景象,但卻依舊沒有半點后悔遲疑的意思。
口中這一句話說完,也不等身旁的蘇晴說話,隨手一拍,就在自己的身上,前胸后背又貼上了幾道朱砂畫就的黃符。這些都是蘇晴剛才給他畫的辟邪符咒,雖然不知道能不能擋得住那銅鏡里面的漫天鬼怪,但貼在身上至少也能起點防護的作用。
他的功夫雖高,氣血雄厚,能扛得住一般的鬼物,但眼下那邊兒可是萬鬼匯聚,哪怕絕大多數都已經被索納拉姆煉化,扯進了長幡之中,但就只是那無數鬼怪出沒,留下來的鬼氣陰風,就足以讓人退避三舍了。
要是不貼上幾張辟邪的符咒,別說是沖進去破壞對方的練法祭器,就是人一置身其中,只怕用不了一時三刻,就也要被那濃重的陰氣侵染入體,凍僵骨髓了。
更不用說,索納拉姆這時候已經將魔幡祭煉出了幾分神異之處,這東西的威力,可是顯露無疑。
不過,好在這時他整個人的精力也都被那剩下的最后幾頭猛鬼牽扯住了,魔幡祭煉明顯是到了最關鍵的時刻。吳奇雖然不知道蘇晴到底有什么手段,但不管怎么樣,這時候要是不出手,可就要憑白錯過大好時機了。
一旁的蘇晴,聞言扭過頭來。
饒是她這種人物,早就見慣了各種非常人和非常事,眼見著吳奇此番舉動,卻也對他的膽量不由得暗中嘖嘖稱贊不已。
要知道此間景象,可不是一般意義上的生死危機。當以往只存在于傳說中的可怕鬼怪,突然出現在眼前的時候,一般人不當場崩潰,已是膽量過人了,但吳奇這個年輕人,除了一開始表現出來的驚訝之外,卻是全程保持冷靜。
明知道,此去必然是九死一生,卻依舊一口答應了要幫她破壞對方的練法祭器。而且多余的話一句不說,只問了她的打算如何,便開始靜靜等待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