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常,謝政堂一不在,謝潘氏就主事了。可今個,謝政堂一出屋,謝潘氏競沒了主意,一直尋思著,要是這個啥都管、誰都管的老大家的問起老三家的,自己該說啥好呢?謝潘氏的腦瓜子一個勁地尋思著該咋和老大家的答對老三家的事,可還不得不和老大家的接著聊。
謝潘氏把瞧過的、夸過的照片放到桌子上后,說:“貴任媽,你爸媽還好吧?可有了年頭沒見到他們了。”
謝潘氏一問起謝張氏的爸媽,謝張氏競唉了一聲,說:“我爸給我捎信,總說自己壯壯的。可前些日子我到家一看,過去壯壯的人倒在炕上呢,說都倒在炕上兩年多了。”
謝潘氏邊尋思著咋和老大家的答對老三家的事,邊問:“是啥毛病呢?”
謝張氏又唉了一聲,接著說:“說是前年不小心摔倒了,不知傷著哪了,跟前的郎中都找了,可就一直爬不起來。”
謝潘氏剛要再安慰安慰,謝張氏接著說:“這兩年都是我媽端屎端尿地伺候著。我回來了,就尋思著替替我媽,讓她歇歇。”
盼著謝張氏在娘家忙得根本就沒功夫在這院里多呆的謝潘氏忙迎合著:“這些日子你應該多幫幫你媽。你媽也是過六十的人了,不容易呀。”
坐在炕沿上的謝張氏擰著身子,邊用手打開炕上的布包,邊說著:“頭回來,尋思著過這住些日子,就去鋪子扯了幾塊布,好過來住時閑著沒事給大伙裁縫褂子呀、裁縫褲子呀。回來一看我娘家,哪還有閑功夫過來長住啊,哪還有閑功夫給大伙裁縫穿戴呀,明天就得搭我侄子的車回去伺候我爸。”
謝張氏嘴里正不停地說著時,謝潘氏走到了炕沿邊,坐在了炕沿上,擺弄起了謝張氏帶回來的幾塊布。一聽謝張氏說明天就趕著回娘家,謝潘氏心里要多高興就有多高興,心想明天她一走就再不用看她的臉子了,就再不用聽她的三七旮瘩話了,就再不用讓她管來管去了。
謝張氏話一住,謝潘氏忙說:“在這咋也得住個兩三天呀?還差這兩三天了?明天讓你侄子先回去,過兩天讓滿福套車送你。”
謝張氏忙說:“就不在這多住了,還是早回去多幫幫我媽。”
有了謝張氏明天走的準話,謝潘氏心里別提多高興了。
“可也是,能多幫幫你媽就多幫幫。”接完謝張氏的話,謝潘氏邊擺弄著那幾塊布,邊說:“洋線布就是比家里織的厚實、密實,咋能不經穿、經磨呢?”
“布就留你這了,你和院里的人商量著吧,你們愛做啥就做啥吧。”話一說完,啥事都要管的謝張氏,因為管不上了用這些布給院子里的人該裁縫些啥穿戴了,多多少少還有些難過的樣子,接著還是管了管她能管的事,說:“這黑的是給院里的幾個男人扯的,這紅的是給貴遠媳婦、桂芬、桂芳扯的,這煙色的是給你、貴遠媽、前院新來的老張家的扯的。”
謝潘氏忙說:“都叫她滿福家的,要不就叫滿福媳婦,你也跟著這么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