勝仗的消息早就有人先一步報到了村里,遠遠的,便有許多村民等在了村口路邊,見到凱旋而歸的客家子弟,無不以對英雄似的待遇迎接眾人,少年們紛紛奔向自己的父母,開始滔滔不絕的說著戰況,仍有十幾戶家人等來的卻是兒子的尸身,紛紛痛哭不已。
秦淵心下嘆了口氣,戰爭只要一起,敗方自然是身首異處,家破人亡,勝方卻也要接受一將功成萬骨枯的殘酷后果。
不過更讓他和楚風好奇的是這客家村的布局,客家村村口是一處絕佳的山門,來者要經過數十丈長的峽谷,然后是數十丈長的山階,兩旁高山陡崖,可謂一夫當關萬夫莫開。村門處設有木制的哨塔,走進村內,又是豁然開朗,這是個巨大的山嶺,卻頗為平坦,足有數百畝大小,星羅棋布的蓋了數百座房屋,村子四周有高大的木欄,如同城墻即可防山賊也可防猛獸。寨外有上千畝良田,應國氣候炎熱,糧食也較早成熟,此時金黃黃成片,讓人看著好不喜歡。
再遠些便有高山環繞,數道飛澗從高崖林木中飛馳而下,匯成溪河,從村中蜿蜒而過。整個村落一片安靜祥和,如同仙境一般。
秦淵、成化二人看的咋舌,他們都是在應國長大,哪見過如此祥和的美景,當下都在想,若是能在此安家度日,此生足矣。
一位高壯的老者領著一群人在村口的一株大樹下等著諸人,楚風也被一個壯漢攙著立在其中,客絕一把抓過秦淵上前道:“來,拜見我爺爺。”
秦淵上前忙躬身道:“拜見客爺爺。”
那老者撫著花白的胡須道:“免禮免禮,你便是秦淵吧,小絕常提起你呢。”
楚風一瘸一拐的走到秦淵身邊道:“淵哥沒傷著便好。”秦淵攙著他,無限歉意。
客絕又指著旁邊的夫婦道:“這是我的父母大人。”
秦淵與成化忙逐一拜見,客絕一家三代均高大威猛,爺爺客承天雖已年過六十,仍和四十歲的壯漢一般,是客家村的掌事,父親客吟游和客絕極為相像,皮膚黝黑,如一頭黑豹一般,但表情動作甚是斯文有禮,母親卓氏也是頗為端莊,修養極好。
客承天先是安排將死者安葬,然后將一眾人等集合到了村里最大的一個宅子——客家祠堂內。
幾十個人將祠堂的議事廳坐的滿滿的,因此戰很大是秦淵之功,客承天也未因他年幼而輕視,也將他請到議事廳中,其他的應該是村里管事之人了,一眼看去,有農夫、有獵戶、有鐵匠、還有蠶娘。秦淵看著那數個蠶娘也甚是好奇,要知道應國女人一般是不能上堂的,這客家村卻像和男人一樣對待。蠶娘里有一個十五六歲的姑娘,長得眉清目秀甚是美麗,見秦淵看她,毫不羞澀,向他燦爛的笑了笑,倒是笑的秦淵滿臉通紅,忙轉向一邊。
楚風和成化坐在秦淵身后,不懷好意的拿手指在秦淵背上點了點。
客承天見諸人坐定,才開始道:“今次大破賊人,實屬不易,多虧了小絕的這幾位小兄弟,否則賊人群攻,恐寨子失守,后果不堪設想。”
諸人遂紛紛拱手道謝,秦淵忙起身謙讓,滿臉通紅。
只有一個少年坐在對面用鼻子哼了哼道:“客家村易守難攻,萬夫莫開,何懼那些個山賊。”
客絕道:“范兄此言差矣,我前日回寨,見山下僅有一千多山賊的營帳,今日前去,已有近三四千人,光是斬殺也有一千五六,逃竄無數,若大舉攻來,伴以飛石箭弩,便是可守,也是損失慘重。”
那少年嗤之以鼻,被他身邊的大漢喝止,滿臉不服的偏向一邊。
客承天道:“我客家村在此二百余年,本只有客家一戶,幾十口人,后山下四方來投,發展至今,皆是依靠這深山為障,峽谷作門,抵抗山賊,如今已有三百余戶,兩千多人了,但從未遇到過這次的危機,竟有數千山賊來圍攻,我等孤立無援,確讓人擔憂,今大破賊軍,當論功行賞,慶賀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