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悅一身寬松的紫色長裙，站在窗邊，看著窗外的海岸。
“相公，你知道你做的事情，是在和全天下人為敵嗎？”
蘇悅的語氣清冷平淡，不帶一絲感情。
齊彧離開這半個月，他的所作所為，蘇悅都清楚。
齊彧以前是很溫和很平靜，是一個人平易近人的好人。
可現在的齊彧，所作所為中，所透露出來的瘋狂和霸道，讓她感覺到有些陌生。
她所作的一切，其實就是不想讓齊彧沉入骯臟腐爛的泥沼中。
可他最終，還是沉了下去。
他還是曾經那個為了一串糖葫蘆，非常沒有下限的騙小孩子的書生嗎？
齊彧沉吟一會后，緩緩地開口。
“我知道我在做什么，我做之前，也已經想到了所需要承當的后果。”
頓了頓，齊彧目光變得平靜，甚至于淡漠起來。
“至于是不是與天下人為敵，這不是我能決定的事情，這是他們該決定的事情。”
“如果他們把我當做敵人，那么我自然也把他們當做敵人，位置是相對的，是敵是友，由他們選擇。”
蘇悅扭頭，看著齊彧的眼睛，那種眼神是陌生又熟悉。
“如果全天下真的與你為敵，你會如何？”
舉世皆敵嗎？
齊彧想了想，然后給出答案。
“如果天下人都與我為敵，那么就殺，先殺掉一半，剩下的自然不會再與我為敵，如果還有，那就繼續殺！”
蘇悅神色有些復雜，以前的齊彧，是不會說出這種話的。
他終究還是變了啊！
“那如果是我站在你的對面，你也會殺我嗎？”
齊彧直視蘇悅的目光，發現蘇悅這個問題是認真的，不是開玩笑。
“不會有那一天的！”
蘇悅皺眉，對這個答案不滿意，問道：“我是說如果！”
齊彧眼神平靜，一臉嚴肅，道：“我曾經說過，我在這個世界除了你之外，一無所有。”
“如果真的有那一天，那么一定是你殺我，而不是我殺你，即使我魂飛魄散，萬劫不復，我也絕不會傷你一絲！”
齊彧說的是真的，蘇悅也知道齊彧說的是真心話，可這種話，在此時聽著，卻是有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并沒有絲毫的溫情。
蘇悅轉過頭，再次看向窗外。
“相公，你終究是變了啊！”
齊彧沉默下來，半晌后，輕聲道：“物競天擇，不在沉默中爆發，就在沉默中滅亡。”
“我也想當一個好人，我最大的愿望就是和你一起安安穩穩的過日子，日出而作日入而息，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可這個世界對我始終充滿了惡意，我越是退讓，他們就就也是剝削欺壓我！”
“我真心交的兩個朋友，一個因我而死，一個從來就沒有把我當朋友。”
“真心對待我老師，也因為那群混蛋，不得不燃燒生命，提前破關，最終身死。”
“這一切是為什么？因為我是一個好人？所以他們就覺得我有底線，就是惹怒了我，以為我即使能報復，也會選擇忍氣吞聲當王八？”
“落陽宗就是我滅的，而這僅僅只是開始，慈航劍宗、天音谷、落霞宗、紫氣閣、然后是天涯海閣，我統統都會滅掉。”
“我就是要滅他們的道統，斷他們的傳承，絕他們的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