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還是晚了,一道槍影勉強挪動身體躲過,一道槍影險險刺穿腰間衣服,前后透亮,最有一道槍影卻是躲無可躲,向他的心臟刺來。
“死!”
這鋪墊許久的一擊乃是一名吳家煉肉中期武者出手,此刻眼睛炙熱無比,毫不猶豫地使用秘法爆發氣血,讓手中的長槍速度再快一分,迅速接近煉肉后期的程度!
“大人!”
即使在這無比慘烈,隨時都有人倒下失去生命的戰場,依然有士兵在注視著這邊,此時忍不住驚呼。
王信眼中無喜無悲,右手長劍已經來不及回援,只能用遍布氣血的左手攔在胸前。
噗!
灌注煉肉中期武者全身氣血的長槍銳利無比,輕而易舉地洞穿沒有任何橫煉功法加持的左手,繼續向心臟刺去。
但血肉之軀雖然單薄,卻也阻擋了長槍一瞬間的功夫,借助這一丁點時間,王信身體一倒,以滾球的姿態迅速向后逃離。
滴血槍尖刺在空氣中,發出一聲懊惱的爆響。
“閣下刀法很好。”
王信眼神冰冷地站在數米之外,鐵劍劃過一條弧線斬殺周圍數名立功心切的士卒,大量氣血涌入左手,將大量涌出的鮮血止住。
“他已經重傷,快上,斬殺此子!”
吳英雙目大亮,根本不理會在一場戰斗中好不容易才說一句話的的王信。
二十余名結成嚴密陣型的煉肉境武者大踏步前進,每人眼睛都死死盯著眼前持劍少年的身影,手中的武器像是彈簧一樣蓄勢待發。
叮叮叮……
王信所化的銀白小鳥沒有后退,在吳家的槍林盾壁當中不斷轉圈,不同的是受傷后速度慢了一些的他更加謹慎,一見到吳英的刀光靠近就跑,沒有任何遲疑。
兩方對戰,就像是一只嘰嘰喳喳的小鳥在用自己的尖喙在啄一條大鱷魚,充分發揚了敵進我退的原則。
這種過分謹慎的策略也有弊端,雙方過了數十招,王信還是沒有能夠再殺一人,遠沒有先期的順暢。
王信并不著急,心中反而越發沉靜。
郎五槍等兩名煉肉后期武者和數名煉肉境武者對戰馬闊的戰場依然不溫不火,馬闊自身和周圍村衛拼命攻擊,自身也大占上風。
但對面的郎五槍等人卻似乎依然游刃有余,既不愿意占據優勢,也沒有再后退一步,起碼還能戰斗很長一段時間。
普通士兵戰場,五百余名吳家軍圍攻三百余名將士,給他們造成了數十人的傷亡,自身也付出了百多人的傷亡。
雖然傷亡比一比三,但剩余的兵力卻占據無可置疑的優勢。
吳家士兵本該必勝。
可結果恰恰相反,王信部將士目光通紅,眼中的殺氣越來越重,而吳家軍卻已經膽寒,吳練九到來激發的士氣在久戰不下后急速崩塌。
僅僅是現在,已經有小規模部隊不斷逃亡,全靠吳家的督戰隊殘酷斬殺逃兵才勉強維持。
但不管軍法如何嚴厲,吳家軍已經快要到達極限了。
這并非是士卒不夠勇敢,人格低賤,而是他們為何要奮死拼殺?
吳家能給他們什么,尊重?前途?撫恤家人照顧遺孤?理想?
沒有,什么都沒有,只有一些碎銀子和嚴厲的恐嚇鎮壓。
所以,下一刻,吳家軍崩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