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長大了,沒有了昔日的嬌憨,只是冷冷的,這突如其來的相逢,讓極樂郡王不知道要說些什么。
她不是送去供奉了么?當年沒有死么?難道供奉只是去幫國師去辦事,變成法身大人么?
極樂心中一陣狂喜,眉眼都舒展開了,他低頭笑了笑,從荷包里面拿出一直會隨身攜帶的花糖,遞了過去。
法身大人默默了接了,蓄著眼淚吞了,一臉委屈,像極以前小時候在他懷里撒嬌的樣子。
“只是時間還沒有到,我還沒去供奉,我就想來看看極樂哥哥。”她有些哽咽的說道,她當然知道極樂的高興不光是見到她,而是還以為她已經供奉完了。
“哥哥在這里,一直都在的,你什么想看都可以的。”極樂郡王剛剛冒起的那一絲希望的火苗又這樣深深被撲滅了。
兩人默默的對視了一下,她吃完糖,極樂郡王解下荷包地給她。
法身大人搖了搖頭咬著嘴唇用力的說,“不能要的,不能要的,拿走了你就不會在記得我了。”
“傻瓜,我怎么會不記得你,拿著吧,我會永遠都記得你。
你在我這里。”極樂郡王又把荷包往前遞了遞,一手指著自己胸口的地方輕輕的點了兩下,面色一片悲苦。
法身大人抓起荷包,不忍再看,快速的下了馬車,隨后就消失在寢陵里面了。
之后他們就是藩王和使者的關系了每年總是還能見幾次,說說小時候那些交集并不多的故事。
也就是這樣他才知道,法身大人并不全是國師的離魂分身。去年的時候他知道她的時候不多了,不想讓她這樣遺憾的離開。
他找到一直幫他保管離魂的笑彌,笑彌知道這里面都是關于小丫頭的記憶,只是不知道都是什么,為什么這個時候要。
不過還是送來了,他和踏浪已經有三個孩子了,只是夫妻兩個各有要職聚少離多,看到極樂大王多年以來還是孑然一身,也是有些遺憾。
法身大人也就是在這個離魂里面知道了極樂大王為自己離魂過了,又找到自己的離魂,捏碎之后才知道弟弟是自己親自送走的。
當時就要來找錚,極樂大王派了幾個熟悉山地的豹影和她一起,結果她臨時擅自帶了青婼,可是青婼最后并沒有來到中州。
可是他不想把這些都說出來,只是一邊努力的去找青婼,一邊抗下了這場戰爭。
對于養大她弟弟的北望將軍他也是禮遇有加,希望能化解兩地兵戈,為了兩地的百姓也為了她,甚至是為了眼前這個將軍能活下去。
她每一次來找自己,自己都把離魂做的好好的,每一次都當做最后一次見她。
只是一直都把離魂放在別處的她,捏碎了所有關于錚的離魂,關于弟弟就這樣消失吧,自己生命中最重要的兩個人男人從此別過了。
可是人是會離開,愛還沒有消失怎么辦?
不能離開的人應該怎么辦?唯有把這一點一點的對于這個連名字都沒有的丫頭所有思念都刻在這個已經快要五十層的鬼工球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