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男人笑道:“王兄弟還真不顯老,而且這名字也很有特色,聽著就大氣。”
能不大氣嘛,建國、建軍、學農、學紅,都是五六十年代的名字,找對了地方喊一嗓子,能有一幫人回頭看你。
袁鵬飛低頭看了一眼名片,上面印著“魔都貿易公司總經理劉朋”等字樣。
他也沒當事兒,這年頭經理滿地走,老板多如狗,一塊廣告牌倒下來拍死十個,有九個半都是經理,剩下半個是副的。
當然這也是大環境所趨,做買賣的如果不弄個經理的身份,合作伙伴都不帶正眼看你的。
弄個高級點的身份,不論談什么生意都顯得比較重視,讓對方更有信心,生意也更好做一些。
袁鵬飛收起名片,問道:“劉哥,下海的吧?”
劉朋扶了扶眼鏡,笑了笑說:“小科長當著沒意思,一個月幾百塊,一年到頭也掙不了多少。
還是下海經商有奔頭,弄好了一年就能掙我干二十年的錢,干個幾年弄個一兩百萬的,也就夠我瀟灑一輩子的了。”
“劉哥好想法!”袁鵬飛豎起拇指恭維道,心中卻為他默哀了30秒。
一兩百萬還想瀟灑一輩子,你是沒見過錢貶值到什么程度了。過上20年這就是某些地方的一套房,甚至在大都市連套房也買不了。
還瀟灑,到時候沒有公家的退休工資,兒女要是壓力大,六十歲了你也得出來干活。
兩人瞎扯沒幾句,對坐的乘客也來了。
一個是20多歲的白面書生,皮膚白的都可以叫小白臉了。穿了一身白襯衫,還真有點文質彬彬的樣子。
另一個是20多歲的大美女,身上穿著的襯衣,梳著兩辮子,汗珠把額前的幾縷頭發都染濕了,臉蛋有了些許紅暈,從脖子往下看——大兇!
姑娘用巴掌當扇子扇了幾下,便起身使勁托車窗,讓車外的涼風吹進了車廂里,把人心頭最后一絲燥熱也吹沒了。
劉朋盯著那姑娘胸前看了好半天,直到火車啟動才收目光,主動搭訕:“聽兩位口音,也是衡州人?”
姑娘看了他一眼,懶得和他搭話,小年輕隨口應道:“永安區的。”
劉朋打蛇上棍,立即掏名片胡侃:“永安區,那我熟啊,我是招商局的,工商局、公安局都有我的哥們。”
小年輕笑了笑,沒有跟他再說話的意思。你一個40多歲的中年大叔,人家才懶得有心情和你聊呢!還不如和美女搭訕來的愉快。
只是這小年輕還是沒什么經驗,讓袁鵬飛見證了舔狗是沒好下場的。
不說別的,出門在外一個人,就是他這樣的壯小伙都要小心謹慎,一個姑娘要是被人套出了底細,被人賣了還得給人家數錢。
“污~~~轟隆隆!”
夜幕漸漸籠罩,火車穿行在山巒起伏的鄉野間。袁鵬飛一邊欣賞夜色,匆匆的吃著桶裝方便面,完事兒處理掉,便立刻坐在座位上假寐,手里握著包里的刀子,時刻警惕著。
夜半可是最危險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