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如長期戴鐐銬一樣,開始不習慣,后來就習以為常,當某天砸掉鐐銬還與自由時,卻感到渾身不自在,甚至還會主動將鐐銬再戴上。
袁鵬飛從元寶鎮帶來的那些老兵,完全無條件信任他,面對這種命令當然不含糊,不就是一根辮子嘛!
但是對于很多剛入伍時間不長的人來說,剪了這根辮子,那就意味著跟守舊勢力的決裂。沒有經過革命理論的洗禮,讓他們這么做無疑是很為難的。
營長盧旭見狀也沒有強迫他們,反而自己帶頭,要當著全營的戰士們第一個剪辮子。
他也是受過不少新式教育的,可此刻坐在凳子上,就感覺像上了斷頭臺。心跳加速,呼吸急促,戰戰兢兢,全身直冒冷汗。
而等身后的剃頭匠剪掉了他的辮子時,仿佛是砍了他自己的腦袋。
片刻后,當剃頭匠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他睜開了眼睛,摸著滿頭的青茬笑了,感覺一下輕松了許多。
接過那根曾經掛在他頭上的大油辮子,他當著全營的面狠狠的摔在了地上,“弟兄們,好好一個頭顱,讓辮子盤踞在上面,壓制著全身不爽快。不如干脆痛痛快快與其做個了斷,堅決剪掉辮子。”
“是。”
聲音稀稀拉拉的響起,只是各連排班的骨干在喊。
盧旭有些不滿意,虎眼怒目而睜,大聲的喝道:“剪辮子!剪辮子!”
“剪辮子,剪辮子!”
這一次,所有人都在齊聲吶喊。
“三江鎮守使袁大人到!”
所有人都把目光移了過去,只見袁鵬飛在一眾警衛的環繞下,緩緩的走了進來。
他訓斥道:“鎮守使袁團長,可不是什么袁大人。”
“團長好!”
全營的戰士立刻挺直胸膛,齊聲問好道。
袁鵬飛也昂首挺胸看著眾人,“弟兄們好,辮子還沒來得及剪嗎?那動作就快點,不然趕不上中午的殺豬菜,餓肚子了可不好。”
炊事班那邊也很給力,花豬的慘叫聲不斷響起,兩頭大肥豬報銷了,足夠這些人滿嘴流油的吃一頓。
“弟兄們,我去食堂等你們了,把鞭子剪完了,麻溜的去食堂吃肥肉,來的遲了說不定就沒了。”袁鵬飛招招手,便先行一步了。
盧旭突然道:“弟兄們,團長這發型帥不帥?”
“帥!”
“向團長學習好不好?”
“好!”
上行下效,頂頭上司都剪了,下面靠人家吃飯的,怎么可能不剪?
而袁鵬飛聽了那一聲“帥”,真的有點迷糊,摸著滿頭的青茬,朝身邊的護衛問:“我真的很帥?”
“團長,您真的很帥!”
“是勒,咱全團就數團長您最帥!”
如果說護衛們說這話的心思,他還可以假裝認為他們說的對。但是下面這常縣令的話,他就不能自欺欺人了。
“袁大帥肯定帥,三江口第一美男子非您莫屬,誰要敢說個不,我常某人一定要去親自問問,他是不是眼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