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人圍觀的感受可不好,袁鵬飛拉起熊傻子,與他邊走邊談。
這貨姓熊,叫熊天。至于說熊傻子這個稱呼,那是因為別人覺得他一根筋,又好欺負,所以叫他傻子。
他家里也沒什么人了,經常掛在嘴邊的老娘已經過世了,父母屋宅田產也被哥嫂接管了,理由是他這傻乎乎的容易被人騙。
他雖然還呆在那個家,但是日子就更難過了。比起老父母的無私奉獻,哥嫂就要計較的多了。
如果他僅僅傻,哥哥嫂嫂也不會有多大不滿,畢竟有一個免費的壯勞力可以使用,養他也不算吃虧。
但是架不住熊天有一個大胃口,他能干兩個人的活不假,但飯量卻是幾個人。普通人家哪能養得起這樣的大胃王,家里面自然是無法和氣。
講到這里袁鵬飛也就更有把握了,“熊天,有沒有興趣跟我走,吃飯管飽。”
熊天想了想,說:“先生您是好人,俺跟你走。不過俺怕把先生您吃窮了,不用給俺吃肉,每頓能吃個五分飽就行了。”
袁鵬飛被這憨貨逗樂了,“你呀,我說到做到,跟我走給你吃飽飯,以后還給你討個媳婦。”
“謝謝先生,俺吃飽飯就行了,不要媳婦的。”熊天不好意思的摸摸頭,憨笑道。
居民區的小巷中,從一處小院里走出來提著木桶的婦人,端著木桶的底部把水潑在了路上,抬頭猛的看到了他們二人,驚訝道:“熊天,你去哪兒了?”
“嫂子,我跟這位先生吃飯去了。”熊天摸摸頭,靦腆的笑了笑:“先生是好人,要帶俺走,俺想回來跟哥哥嫂嫂告個別,馬上就走了。”
婦人小心的看看袁鵬飛,見他面容剛毅,衣著講究牽著好馬,不像是壞人,戒備心理也松了一些,朝院里喊去:“良人,你弟弟要走了,回來跟你告別的。”
“哎。”雄渾有力的聲音在院里響起,一個魁梧的漢子匆忙的跑了出來,看看熊天,又瞧瞧袁鵬飛,“是先生要帶我阿弟走嗎?”
“沒錯,你弟弟有把子好力氣,我很中意他,跟我走也不算埋沒他。和你們夫婦告個別,我們就要走了。”袁鵬飛淡然的說道。
他篤定了,這夫婦絕對不會阻攔他的。
果不其然,聽說能把這累贅送走,夫婦二人欣喜還來不及呢,怎么可能橫加阻攔。
他哥哥還算有點良心,在他妻子幽怨的目光下,回屋拿出上午烙好的餅給他帶了一些。
貧賤夫妻百事哀,袁鵬飛讀懂了那婦人的表情,估計他們一走,這夫婦還得因為這點烙餅干一架。
你仁我義,他索性掏出幾串錢塞到那漢子手中,無言的揮揮手帶著沒心沒肺的熊天離開了。
……
大秦的大型工程很多,修長城,修阿房宮,修驪山的皇陵,還有修直道,哪一項動用的勞工都是數十萬。再加上其他的中小工程,使用的勞力是一個很龐大的數字。
而大秦的人口也就是三千萬人,平攤下來這徭役就很重了。可以說壯年男子不是在服徭役,就是在服徭役的路上,以至于在田地里耕種的,都是婦女和老人。
生產力下降了,掙的錢也少了,可是大秦的稅收體系不跟你講人情,該繳納的糧食,該收的口賦一個子兒也不能少。
不知道多少人因此家破人亡,落草為寇的也不在少數。甚至就在這咸陽城外,始皇帝眼皮子底下還有盜匪。
“喂喂喂,你們兩個自覺點,把值錢的東西交出來,別逼大爺動手啊!”
領頭的盜匪臉上被刺了字,還有一條劃過半個臉頰像是蜈蚣的傷痕,滿臉的兇悍之色。手里拿著一把長刀,吆五喝六的攔住了袁鵬飛的去路。
而跟在其身后的五個小跟班,手里拿的是他們自制的竹槍,槍頭削尖然后用火烤得漆黑,對于沒有任何甲胄防護的對手,還是有一定殺傷力的。
這些對于袁鵬飛來說,那就是上趕著送菜的,他再怎么不濟也不至于被這幾個小毛賊給拿下了。
不過,這倒是一個檢驗熊天這幾日訓練成果的好機會。他對著剛才直接擋在他身前的熊天說:“扯一根竹子,就按我這幾天教你的,給我狠狠的教訓他們。”
“是,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