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則成眉頭緊皺,沉默不語。半晌才說,“要不我住進去,順便帶進去兩個人?”
“那你的身份不要了嗎?還是說你做好了被日本人抓住的準備。”袁鵬飛質問道。
“要不這樣,弄一輛車接應我,我去殺他。完事之后,德慶街的咖啡廳等我,我爭取把這身份也保住了。”
“你行不行?”
“只要你們配合的好,這些人都是我的囊中之物,殺他們跟殺兔子似的!”
說罷,二人商量了一些細節,便約定在下午行動。
下午三時許,一對有些生疏的戀人挽著手臂從樓梯上走下來。賬房先生對他們這對歸國華僑印象特別深刻,熱情的問候道:“袁先生出去啊?”
“他要陪我喝咖啡呢!”莊小曼回答道。
戴著圍巾禮帽的袁鵬飛,也朝他點了點頭,算是回應。二人自然的走出酒店,坐上了汽車離開了。
柜臺后面正在擦拭的年輕學徒看著這一幕,不由得感嘆道:“人比人氣死人,喝的洋墨水兒,年少多金,還有個這么漂亮的女朋友,我要是他該多好啊!”
賬房先生沖他頭上輕拍了一下,“小子,還是別做白日夢了,老老實實的干活,攢點錢給家里寄回去才是正道,這種人你是羨慕不起的。”
昨天,美利堅大使館這座大山抬出來,袁鵬飛輕輕松松的就弄到了500美元。賬房先生當了見證,心情愉快的他隨手拿十法幣的鈔票當作小費。
這把賬房先生樂的,心情愉快了一整天。他這工作雖然也算是體面,但一個月也不過30元的薪水,比上不足比下有余。
十元的小費,他給人服務了二十多年,也沒見著什么時候能拿到這么大的小費。
那個袁先生真的是有錢人啊!
在221房間,窗簾遮得嚴嚴實實的。袁鵬飛拉開一條縫隙,看著樓下他們租的車走了。另一輛黑色的別克轎車停在了那個位置上,一張紙粘在了副駕駛的車窗上,這次行動可以開始的暗號。
袁鵬飛合上窗簾,去衛生間照著鏡子,戴上了一張粗制濫造的面具。面具后面的面孔也隨之變換,成了一個棱角分明的小帥哥。
兩只盒子炮都檢查過了,子彈上滿保險打開。一支放在空間里隨時可以啟用,一支提在右手,近距離都可以當一挺輕機槍。
萬事俱備,他推開房門走了出去。此時的他不是那位歸國華僑袁鵬飛,而是一個沒有感情的殺手。
暗淡的燈光照射著長長的通道,站在樓道里的袁鵬飛特別顯眼。邁步向樓梯走去,他的腳步聲顯得十分清晰渾厚。
可忽然他停下了,看著地上的那一線亮光,有些疑惑。
這個房間的門不知道怎么留下了一絲縫隙沒有關掉,一線亮光從里面透射出來在,這幽暗的樓道里很是顯眼。
理論上他們兩個住的是門對門,他這邊的動靜對面是不是聽到了?
門里的人在干什么呢?
出于謹慎,他順著門縫朝里面望去,緊接著他都想高興的跳起來了。
在房間里面一個干瘦的老頭正躺在床上吞云吐霧,伴隨著滋滋的水響,一位青年不停的往煙鍋里上紙煙。
也許是側身躺久了,老頭轉了個面,先前背對著門的臉直接呈現在袁鵬飛面前。
長方臉,鼻端高翹,嘴角留著兩撇小胡子,下巴額上的一撮毛最是顯眼。
袁鵬飛用舌頭舔了舔嘴唇,不知道該怎么形容他的心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