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周荷給自己指了指,自己便讓班喜將那具尸體搬了過來,那具尸體早就紅腫不堪,若非仔細看來,怕是也瞧不出什么。畢竟誰能將眼前這具死狀悲慘的女子和堂堂長公主聯系在一起。不過這女子倒是和長公主長得極像,簡直就是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只是還略帶些稚嫩,如此自己倒也明白了周荷為什么會讓自己聯系長公主,給她送那么一封信了。
“石阡,那位姑娘怎么樣了,默娘怎么說。”
石阡答道:“默娘子說,辛虧救得及時,若是再拖延一刻,人怕就救不回來了,眼下那姑娘已經醒了,只是神智有些魔怔。默娘正想法子醫治,她讓我轉告姑娘,不必擔心。”
云影在云良閣雖說與眾人都相處融洽,但是也僅僅是君子之交,淡之如水。唯有默娘一人對云影而言可以說是交心的。否則像這般事非是知根知底一般人都是不能說的。畢竟吳家的勢力越來越大,柳侯和葉家都在盡心的拉攏,雖說不一定如他們表現得那般迫切,但是值得這兩個人物這般做戲也是不容小覷的。可是,吳家又真的愿意成為別人的犬馬嗎,畢竟吳家其實比之這兩家也差不到哪兒去,只是以往少有人關注他們罷了。
云影看著書案邊還在抄經的那個人,晚霞的光透過窗戶照進來,倒是在自己與她之間鑲嵌了一層朦朧,自己越覺得看不透也看不懂她了,不過這件事,恐怕她也是知道,僅憑自己的力量是扳不倒吳家的。而且這些日子里,自己也懂了周荷的意思,那人救出其實是次要的,只有徹底地讓吳家消失,自己的日子才會有平靜,否則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自己不能保證每次都能全身而退。所以只有將毒蛇徹底掐死在籃子里,才能確保它永遠不會在自己不留意地時候咬自己一口。
斬草除根!將吳家徹底除了倒也干凈,一舉多得。
看著沙漏一點點的漏下,“申時到了。”石阡向云影說道,“但是長公主殿下沒有來”,這些日子里,云影和周荷的行事沒有特意瞞著石阡,所以對于她們兩人的行為,石阡雖然心下吃驚,但出于忠心也還是聽著吩咐做了。
“無事”,云影和周荷對視了一眼,肯定道,“我們再等等,她一定會來的。”
殺女之仇,不共戴天。除非長公主殿下是圣人,否則絕不可能就這般放了害她女兒的人。
果然不消片刻,便聽見了叩門聲。
“云影姑娘”只見來人只身一人,黑衣掩身,嘴角上彎,眼中卻毫無笑意,話語也透著絲絲強硬,端著是一股天潢貴胄之氣,高貴傲慢。
云影仿若未覺,盈盈一拜,答道:“長公主殿下,還真是消息靈通,這才不過半日便就知道我是誰了。”
“呵,”蕭嫵嗤笑一聲,“姑娘還真是謙虛,在這順興不認識姑娘的人怕也是不多吧。說吧,害死我兒的人究竟是誰?”
云影倒也不驚,這些年長公主殿下雖然身在尼庵,但是身份還是擺在那里,正所謂‘瘦死的駱駝比馬大’,想要去查個人,也不是什么難事。更何況自己也沒打算瞞著她。
“這人眼下我說了殿下也不一定信我,反而可能認為我別有居心。”
聽完云影說的話,蕭嫵哼笑一聲,“你但說無妨,我自有決斷。”周荷現下站在云影身邊,不經意的打量著這位公主,先皇多子,但是女兒卻不多,能活著的就更沒有幾位,除了眼前的這位,也就只有兩位,其中一位遠嫁匈奴,生死難計,另一位嫁給了武安侯,可是后來卻難產而死,母子俱亡。相較她們,眼前這位算是有個好結果的了,至少還能好好地活著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