乙支文德神情痛苦,右手緊緊地按住胸口。
周圍的高句麗軍將領看到他這副狀態,趕緊上來想要扶住他。
可是很快,他又被緩過來氣的乙支文德一把推開了。
源平京低下頭,明白自己做了一件蠢事。
這個時候,他不敢再露出任何的不滿,也不敢露出任何的聲響。
他就算怕乙支文德一氣之下,下令把他給砍了。
其實源平京心里也委屈。
誰看到高句麗大營那么大的火,心里都得害怕。
萬一他不回來,結果就真的是隋朝大軍來襲,糧草物資焚燒殆盡,那該如何是好?
萬一他們主力都被打敗了,那他五千人豈不是就只能在水寨里等死了。
難道他們還能劃著那些小破船,南下大海,劃回高句麗去不成。
乙支文德也很想砍死面前的這個源平京,但是他也明白對方這樣子做,也是情有可原的。
如果面臨那個處境的是他,他也可能帶兵往回趕了。
這也是他唯一沒有殺源平京的原因。
可是,這并不代表著,他就會這樣輕而易舉的放過源平京。
只是該如何處置源平京,他一時也沒有想明白。
乙支文德此時對闖入大營的那支軍隊,簡直是恨之入骨。
正當這個時候,負責大營外圍的守衛的校尉,有事前來向乙支文德稟報。
那校尉看到中軍大帳的氣氛如此沉重,每個人都直直地盯著他,導致他也有些緊張。
他再看到乙支文德臉色漲得通紅,右手捂著胸口,顯然是在壓抑著怒火的樣子。
校尉的大腿已經有些發軟了。
可是這事情不稟報也不行,校尉只好硬挺著拱手施禮道:“大帥,有一只七八百人的殘兵,從大營突圍出去了。”
“我軍因為害怕有埋伏,所以不敢去追。”
乙支文德終于忍不住噴出了一口血,就噴在了校尉的臉上。
校外也有些發懵,甚至還沒意識到要用手把臉上的血擦掉。
他現在心里只有一句話:“大帥怎么能含血噴人呢!”
他顫巍巍地指著面前的兩位將領罵道:“你們這些蠢貨。”
嗯!
源平京看到那口血,心里也是嚇了一跳,連忙把頭垂得更低了。
而那新進來的校尉,也還不知道怎么回事,不過也連忙學源平京把頭低了下去。
乙支文德氣到吐出口血的原因很簡單。
海上沒有渡來隋朝的大軍,并且遼水對岸的右武衛,又沒有絲毫大規模渡河的跡象。
那么說這只七八百人的所謂殘兵,就肯定不會有援兵了。
又哪里會有什么埋伏?
這些蠢貨。
他們竟然眼睜睜地看著那支,差點把整個大營都翻了一遍的鐵騎,從他們的眼皮子底下逃了出去。
還大言不慚地說,他們害怕有埋伏,所以不干追擊。
這分明就是他們在推脫。
不過,乙支文德吐了這口血,倒感覺舒服一點了。
他終于想明白,應該如何處置源平京了。
乙支文德舉著還殘留有鮮血的手,指著面前的源平京。
這些血都是他自己吐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