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真的要來逮這個裴爽,無非只需派出一個小吏,兩名小卒,一副鐐銬就可以了。
根本用不著他,堂堂一個刑部尚書出面。
衛玄臉上勉強就擠出了一點微笑,上前拉住裴爽的手,說道:“裴世侄,世叔不知道你在胡說些什么!”
裴爽聞言,再看看對方的態度,心里馬上就松了一口氣。
原來,不是來逮他的呀!
衛玄看到對方的表現,心里更加肯定了自己的推斷。
他假裝沒看到,只是嘆了口氣,道:“今日世叔突然來找你,是因為之前你的父親裴公,往西北巡閱時,路過長安。”
“他與我喝過一場酒,還說打算與我結為親家。”
“剛好,世叔征討楊玄感來到洛陽,便打算與賢侄你,確認下這個事情。”
裴爽聽了這話也是一楞,這個事情他還真的不知道。
他不由得在心里默默地對裴蘊有了一些埋怨。
怎么那么大個事情,也不寫封信回來與他交代交代。
不過,這衛玄說要與他們家結親的事情,裴爽一時間也沒有想明白。
“這怎么好意思,小侄已經成親了,總不好讓世叔你的女兒做妾。”
這一下子可把衛玄給整懵了。
半響,他才回過神來,黑著臉地說道:“老夫是打算把孫女,嫁給你的兒子裴璟為妻。”
此時的裴爽才如夢初醒,他原本還想著,自己是個娶了妻的人,衛玄怎么肯嫁女兒給他做妾。
洛陽衛家雖然不如他們河東裴氏,但是也是差得不遠。
想來衛玄把女兒嫁給他做妾的事情,是萬萬做不出來的。
不過,他更沒想到的是,衛玄也是在空手套白狼。
他跟裴蘊一場酒是喝過的,兩個人在官場上是同僚,兩個人的家族也有著一定的地域聯系。
因此,兩個人的關系不錯,倒也算得上是好友。
不然,裴爽也不至于叫他世叔了。
可問題是,這裴蘊可沒有說過什么,要與他結為親家的事情。
衛玄心里暗笑了一聲,那天裴蘊喝得大醉,到時候自己硬說他說了這樣的話,他也反抗不得。
他嘆了口氣,今天有著這樣奇怪的行為,其實也是十分無奈。
這個事情還得說一個多月前說起。
當然,楊玄感初初發動了叛亂,并要進攻洛陽。
衛玄雖作為刑部尚書,輔佐代王楊侑留守長安。
可他早些年是當過右侯衛大將軍的,手里卻掌握了一部分的軍隊。
于是,他在得到了楊侑的同意后,率領著麾下的七萬兵馬,開始東出洛陽。
衛玄的目的很簡單,就是深感于自己年齡大了,打算趁著自己還能動,率軍擊敗楊玄感。
這樣,他才好立一下一些功勞,為兒子衛孝則鋪鋪路。
誰知道他的這樣一番操作,非但沒有讓他立下什么功勞,反倒惹了一身騷。
當時,衛玄率眾七萬,從關中來援救洛陽。
他先用步兵、騎兵二萬,渡過鏶水、澗水來挑戰。
結果,楊玄感假裝失敗,他便率領前往追趕。
這時,楊玄感的伏兵沖了出來,他的前軍全被消滅。
幾天后,衛玄不信邪,又與楊玄感交戰。
兩軍剛交戰,楊玄感就讓人大呼道:“官軍已經捉住了楊玄感了!”
衛玄軍前軍聞言,稍稍松懈下來。
楊玄感借著這個機會,與幾千騎兵乘機進攻。
衛玄軍又是大敗,七萬人東出,他最后只帶了八千人逃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