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人都罵過,說裴蘊是個奸臣。
但是,裴璟卻沒有那種心理負擔。
別說他祖父是個大奸臣,就連他也是。
他們全家都是。
這又算得了什么。
他能感覺到的,只是祖父的孺慕之情。
裴璟不由得有些動情地說道:“祖父應該知道如今的天下大勢,如今天下已經大亂了。”
“各地的亂軍和軍頭相繼發起的叛亂,根本就可以說得上是不絕如縷。”
“朝廷所在的東都,也變得不太安全起來了。”
“并且,伴君如伴虎,祖父在君前做事,多少有幾分不安穩。”
“況且,祖父的年齡已經大了,不如就告老還鄉吧!”
“若是回到河東去教導一下族中的后生子弟,督促一下裴氏子弟的學業,那也是極好。”
“若是祖父還有做事的心思,也可以來幽州,替孫兒管理一下麾下的幕僚謀士。”
裴蘊感覺到自己孫子,眼睛和話語里面的真誠。
他抓起了孫子的手,輕輕地拍了一拍,說道:“你這憨子。”
其實裴蘊也還想答應下來,他的身體,確實是一年不如一年了。
雖然裴氏中人多為長壽,但是他的腿腳,也顯然已經不如以前麻利。
但是他明白,現在這個時候,不是最適合他退下來的時候。
他明白自己孫子的野望,他甚至做過一些不可以以外人道的美夢。
那就是自己的孫子裴璟,登上了那最高的位置。
他裴蘊的后代之中,竟出了一個帝王。
裴蘊輕聲,但是堅決地說道:“現在還不是最好的時機。”
“你在幽州雖然兵強馬壯,祖父也相信你能夠掌控幽州。”
“但若是身朝中沒有人幫襯著你,那情況就都不一樣了。”
“我若再堅持幾年,朝中萬事有我和你的叔祖,在朝中給你幫襯著,一切轉圜的余地也多一些。”
裴璟也明白了這個道理,又看到祖父堅定的眼神,終究還是沒有再多勸。
等到隋軍渡河的那一天,白巖城城主率領著城內的軍隊,也來到了隋水岸邊。
顯然,白巖城城主對裴璟這支軍隊,還是有一些野望的。
甚至白巖城城主他們軍隊的臉上,竟然露出了嘲諷之色。
他們的臉上,一副是他們打敗了隋軍的感覺。
甚至有不少的高句麗人,口中都吐出了污言穢語。
甚至還有些高句麗軍,還當場脫下了褲子,往隋軍的方向撒尿。
裴璟麾下的將領看到這一幕,都表現得十分的憤怒。
裴璟也是冷笑了一聲,隨意地揮了揮手,對身邊的裴行儼和薛萬均說道:“你們還愣著干什么?”
“你們就那么愿意看見,別人這樣羞辱你們嗎?”
“還不派出騎兵,將對面的那群雜種拿下。”
裴璟這話一說出來,在場的將領們,都紛紛的歡呼了起來。
薛萬軍和裴行儼就準備組織好軍隊,去進攻這群白巖城的高句麗雜碎。
可終究,隋軍也還是有冷靜一點的人。
旁邊的徐世勣連忙出來,勸說道:“總管,此事萬萬不可。”
“如今陛下的圣旨已下,要求我們盡快地撤回遼水的西岸。”
“如果我們這個時候,跟白巖城的高句麗軍隊發動戰爭,怕是有些說不過去。”
“如今朝中的奸臣當道,對總管你懷有惡意的,絕對不在少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