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大人,你錯怪公子小姐們了,我報案回來后,公子小姐們也是支持的,沒有怪我。”那小丫鬟倒是如此說道。
“是的是的,我們怎么可能不管自己老爹。”
“其實,我早就想報案了,只不過要在床前照顧老爹,沒脫開身。”
“……”
聽到小丫鬟為他們開脫,幾人連忙高聲辯解道。
周通瞅了他們一眼,心中鄙夷但懶得多說,轉頭看向小丫鬟,溫聲道:“好了,你說說到底怎么回事?”
丫鬟嘰嘰喳喳的一通說,周通總算是明白了事情的原委。
原來,這丫鬟是張員外的貼身丫鬟,一直伺候張員外的日常起居。
前兩天夜里,張員外做了噩夢,夢見一個衣衫襤褸的老頭,上來直接劈頭蓋臉的問他,你把我的錢藏哪里了。
張員外瞪眼道,你的錢藏哪里了我怎么知道。
可那老頭卻陰沉著臉說,你不說我也能知道,然后便消失不見。
第二天張員外醒來,腳底虛浮,就和年輕那會在青樓見縫插針了一整夜一樣。
要說,人一般做夢第二天醒來都記不清夢里的事情,可張員外對昨晚的夢卻記得一清二楚。
張員外覺得不對勁,于是偷偷跑到自己藏著金條的地方一看。
頓時眼睛就紅了,心口滴血,只見他攢了大半輩子的金條,一下子少了一成。
第一次發生這怪事,張員外有點害怕,但抱有僥幸心理,也就沒有聲張。
到了晚上,剛一睡著,那個衣衫襤褸的老頭又出現了,張員外是個守財奴,金條被偷了對他來說,和割肉剜心沒什么區別。
他連害怕也顧不上,立馬掐住那老頭的脖子,說是不是你把我的金條給偷了,快給我還回來。
那老頭卻陰冷的笑了,問他要錢還是要命。
張員外下意識的道,要是錢沒了,活著還有什么意思。
那老頭陰氣森森的道,貪心生鬼,財迷心竅,一成財氣一成命,你等著吧。
第二天早上,張員外醒來,感到胸口發悶,渾身無力,他強忍著身體的不適,第一時間去檢查金條數目,結果,金條這次一下子少了兩成。
張員外猛地想起夢中人所說,一成財氣一成命,這錢沒了三成,難道自己的生氣也被吸走了三成。
他這才慌了,連忙召集兒女商量對策。
可他那兒女卻不以為然,說哪有什么惡鬼,要真有惡鬼,怎么可能不傷人性命,反而光偷金條。
鬼要金條也沒用啊。
這做派,分明是賊么,民間多有異人,那賊多半是個會點入夢催眠邪術的賊。
但那賊裝神弄鬼不敢露面,道行也高不到哪里去,家里這么多護衛,足以應付。
張員外一聽也有道理。
于是,當天夜里,他讓護院家丁都藏在房子周圍,準備捉賊。
第二天公雞打鳴,護院家丁熬了一夜,眼睛通紅,卻連賊的影子也沒有看到。
本來以為相安無事,可張員外醒來卻面色驚惶,說仍舊夢見了那個老頭。
此刻他面色難看之極,如同病入膏肓的老人,站都站不穩了。
他的兒女們見此,紛紛讓張員外告知他將金條藏在何處,愿意代他前去查看。
張員外身體搖搖欲墜,但卻死不開口,屏退左右,獨自一人去檢查金條。
得,這次金條一下子少了三成。
張員外哆哆嗦嗦的出來,然后一頭栽倒昏了過去。
后面的事情周通都知道了。
張員外暈了過去,繼承了他優良血統的兒女們覺得老爹活不了了,加上鬼物沒有騷擾其他人,也沒有鬧出血腥事件,紛紛抱著冤有頭債有主的僥幸心理,也沒人報案,一門心思的謀奪家產。
反而是張員外的貼身侍女去鎮邪司報了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