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糧食,我們也不是想要抬高鄭國的糧價,而是我知道這兩年來,鄭國未涉及到戰事,這倉內囤積著許多余糧,我們齊國以布匹交換鄭國的糧食,然后再援助魏國,以此來節省運輸損耗,白先生做了這么多年的買賣,應該是能夠理解吧。”
紲錯在旁道:“白先生,目前魏國是急需糧食,如果可以直接濮陽運送糧食去魏國,這的確要節省不少時日啊!另外,我們鄭國每年也從齊國購買不少布匹,這筆買賣誰也不會虧。”
他雖然是鄭國大夫,但可是聽命于魏國,目前魏王天天盼著齊國的援助,如果直接從濮陽發貨,那可是非常近啊。
白圭緊鎖眉頭。
說是這么說,但是人心隔肚皮,誰知道你在打什么主意。
確實!
鄭國目前屯有不少糧食,一方面,生產力的進步,這耕地翻了一番多,而另一方面,又沒有打過什么仗,朝廷消耗糧食的事不多。
但是齊國要大規模在宋國收購糧食,齊國馬上就能夠成為鄭國最大的糧商,齊國就可以控制鄭國的糧價。
田修笑道:“紲大夫所言不錯,鄭國每年也都從我齊國購買不少布匹,如今鄭國子民缺得是布匹,不是糧食,此次我們給予布價,可比往日可還是要便宜許多啊!”
說著,他掏出一塊布條來,遞給白圭,“這個價,你看如何?”
白圭接過布條來一看,大驚失色道:“這...這價錢?”
“太低了是么?”田修笑道。
白圭點點頭。
田修道:“那是因為我們算過一筆賬,即便是這個價錢,也比從齊國本土運送糧食到魏國要節省許多錢,為了能夠籌足更多的糧食,故此我們才給出一個非常低的價格。”
白圭沉吟少許,道:“我可以答應,但是我要確保所有你們所交換的糧食都必須援助魏國,不能留在鄭國。”
一個商人掌控這么多糧食,對于本國行業是很恐怖的。
如果運送出去,那影響就要減弱許多。
田修道:“如果白先生不放心的話,由白先生幫我們直接運去魏地好了。”
話都說到這份上,再加上這個價錢,白圭毫無拒絕的理由。
但是從紲府出來,白圭看著布價,眼中透著困惑。
因為他認為即便用布交易糧食,然后援助魏國更為劃算,但齊國也不需要給這么低的價錢。
他料想這里面定有陰謀。
但是他只能保住鄭國不被影響,其余的,他也難以干預。
......
冬去春來。
齊國大量的布匹順河道進入濮陽。
白圭本是濮陽最大的糧食商人,如今他是搖身一變,成為濮陽最大的布匹商人,齊國從他手中換走大量的糧食。
膾炙酒舍。
在一間屋內,五個商賈打扮的中年人坐在里面,個個是面容嚴肅,他們可是戰后第一批來到濮陽做買賣的宋國布商。
他們原本打算趁著各國都需要恢復,從中大賺一筆,結果來到濮陽,迎接他們的卻是當頭一棒。
其中最為年長的向坐在左邊的一人問道:“談得怎么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