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因為蜀國、宋國接連發生變故,這給予他信心不小的打擊,而在他的計劃中,越地是最為簡單的。
因為越地是最亂的。
不需要他去制造混亂。
但是他現在卻覺得,這也很不穩,鬼知道會發生什么事。
他如今也在自我檢討,究竟哪里做得不足,以至于接連受挫。
可思來想去,他覺得不是他哪里做得不足,而是先天不足。
他勢力太過單薄,可要做的事又太多。
不可能控制全局,只能說謀事在人,成事在天啊。
無奈往往會伴隨著沮喪。
但性格決定一切,這只是一時得。
說話時,外面有人通報道:“啟稟客卿,端木老先生來了。”
姬定嘆了口氣,又抹了一把臉,然后才出門相迎。
河邊。
姬定與子讓一老一少漫步在河邊。
“老先生,這宋國的情況如何?”姬定看著子讓那鐵青的臉色,很是愧疚地問道。
子讓瞧了眼姬定,那渾濁的眸子透著一股怒意,道:“老夫的幾位摯友都慘死在公子偃的屠刀之下,而這一切可都是拜你所賜啊!”
當初為了支持公子偃上位,姬定可也拜托了子讓動用他在宋國的勢力,給予公子偃支持。
而公子偃此次屠殺,就是專門針對那些扶他上位的功臣,其中有不少人也是墨家中人。
另外,公子偃要獨攬大權,要一言九鼎,肯定也不會允許墨家在宋國勢力過于強大。
他其實也有意借此打擊了一番墨家勢力,但他并沒有明說這一點,他口頭上還是很支持墨家的,子讓這番回去,公子偃也沒有為難他。
因為墨家在宋國有著無可企及的地位。
可即便如此,這也導致子讓在此次事件中,是損失不小啊!
關鍵是害了別人。
子讓對此很是內疚。
看淡一切的他,此時此刻也對姬定也是充滿著怒意。
當初你可不是這么說的呀!
如今你怎么解釋。
姬定沒有去辯解什么,很是真誠地說道:“抱歉。這一次都是我的過失,我也沒有想到那公子偃如此精于算計,竟然敢火中取栗,先借齊國之手,鏟除那些功高蓋主的功臣,又借秦國之手,來保全他在宋國的地位,這是一次無可爭議的失敗。”
子讓立刻道:“老夫來此,可不是想聽你說這些,而是希望你能夠想辦法補救這一切。”
“補救?”姬定錯愕道。
子讓語氣堅決道:“老夫要報仇。”
雖然他淡泊名利,但他總覺得要不做些什么,怎么對得起那些被他連累的人。
血債必須血償。
天公地道。
子讓可也沒有以德報怨的情操。
姬定側目驚訝地看向子讓,一向溫文爾雅的子讓,竟然會說出這話來,倒是令他覺得有些驚詫。
子讓如實道:“那些人皆因老夫而死,老夫也是人,也做不到無動于衷,關鍵他們中好些人都是無辜的。另外,雖然目前那公子偃是深得人心,但是老夫認為,此人出手狠毒,為達目的,不折手段,絕非是大家所期許的明君,由他掌權,那將會給宋人帶去災難。”
“這我也看出來了。”姬定稍稍點頭,又道:“其實要推翻公子偃,倒也不是什么難事,欲讓其滅亡,可先令其瘋狂。他效仿秦制,那必然是打算對外發動戰爭,但是宋國的地理位置注定其難以成就大業,只不過......!”
子讓道:“只不過什么?”
姬定道:“滅亡公子偃之后,這宋國又該何去何從?”
說到這里,他嘆了口氣,道:“不瞞老先生,我原本的計劃,是令宋國在楚國和齊國的壓迫下,國內發生混亂,使其君權衰弱,以此來滋養新會。
讓宋國就此滅亡,這絕非是我的選項。因為如今新會還得繼續藏著,絕不能過早暴露,引起諸侯的重視,即便宋國滅亡,新會也無法取代其政權,那么豈不是便宜了他人。”
子讓沉眉道:“故此你還會保護公子偃,直到你認為時機成熟。”
姬定遲疑少許,道:“原本我是這么打算的,但是宋國對于鄭國的態度,以及有關布匹的爭執,令我很是擔憂,我現在有一個更大膽的計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