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以為姬定此番前來,肯定是為江州一事而來,故此他方才都沒有出聲,尋思著趕緊談完宋國的事,好談下一件事。
姬定點點頭,道:“我此番前來,主要就是來談買賣的。”
鄒忌呵呵道:“能讓楚相親自前來,這買賣肯定不是什么小買賣,這倒真是讓人期待。”
姬定笑道:“若只是買賣東西,縱使再借給我十個膽,我也不敢邀齊相、魏相跑這一趟,畢竟二位可都是大忙人啊!”
鄒忌好奇道:“不談買賣,又談買賣,這我聽不太懂。”
姬定道:“我是想跟各位談談這買賣的規矩。”
“規矩?”
“不錯。”
姬定點點頭,道:“何謂買賣,簡單來說,就是大家各取所需,只要不是強買強賣,都是有利于各位的。而前幾年中原戰事不斷,各國也都打得是筋疲力盡,去年大家也都在努力的恢復國力。
而我家鄉有句話喚作眾人拾柴火焰高,若光憑自身努力,恢復其實是很慢的,相信大家都有感觸,但如果大家能夠互相幫助,這恢復起來至少比現在要快得多啊!”
戴源冷冷道:“你們楚國有這么好心么?”
姬定笑道:“戴大夫莫要曲解我的意思,我說得是各國都需要恢復國力,這其中當然也包括我們楚國,而我身為楚相,又怎會做出對我楚國不利的事情來,這事自然是對我楚國有利,但是對楚國有利,可不代表對各國就有害。”
惠施突然道:“這一直以來各國也都有買賣來往。”
“惠相說得是,但是沒有一個統一的標準,如果我們能夠定下一個標準,相信情況遠比現在要好得多啊!”
姬定突然看向戴源,道:“就拿宋國布匹一事來說吧。其實宋國感到委屈,我是很能理解的,宋國絕對有資格感到委屈。
只不過宋國就只覺自己委屈,而不顧鄭國的感受,其實鄭國比宋國更加委屈,這事對于鄭國,不管怎么做,都是毫無益處,如今已經逼得鄭國拿出一大部分的稅入來建設軍隊,而那些宋國商人其實也都非常委屈。
大家都覺得自己才是受欺負的一方。”
話說至此,他突然又看向眾人,道:“在坐的各位都是各國的人才,那各位公平、公正的說,這到底是誰的錯?”
田渾道:“那自然是宋國的錯,宋國憑什么管在鄭國的宋人,如果這也能管的話,那宋國就不能管在宋國的齊人、魏人、楚人。”
戴源當即反駁道:“這明顯是你們齊國的錯,你們齊國為了報復我們宋國,故意降低布價,使得我宋國商人血本無歸,你們卻還惡人先告狀,可真是豈有此理。”
“二位先別爭。”
姬定手一抬,笑道:“這事得旁人來說,要更為客觀一些。”說著,他又看向魏溪等人道:“諸位怎么看?”
魏溪等人面面相覷,默不作聲。
鄒忌笑呵呵道:“不知楚相如何看?”
姬定道:“我以為這事,煩惱的不止是宋國和鄭國,大家心里都有些擔憂,如果這事發生在自己身上,又該怎么辦?”
惠施點點頭,道:“楚相說得不錯,這事的確令不少人都憂心忡忡,那不知楚相有何建議?”
其余人也紛紛點頭。
拋開各國私心不說,這事確實令大家都有些不知如何是好,大家都感到委屈,也都怕發生在自己身上。
好像怎么做都是不對的。
姬定道:“宋國對此事最大的質疑,就是他們認為鄭國的刑獄司無權判決宋國的事務,雖然我方才已經給予否定,但那是因為,除此之外,也沒有更好的解決方案。
其實鄭國也不想管這事,但畢竟這布是放在鄭國的領土上,如果鄭國不管的話,那么大量的商人都將會離開鄭國,這也是鄭國感到委屈的地方。”
戴源聽罷,這心里稍稍好受了一點。
畢竟方才被姬定懟得差點懷疑人生。
姬定又道:“那我們不合商討出一個具體的解決方案,由各國派人來此商談一個貿易法案,組成一個專門處理此事的刑獄司。
在由這個刑獄司來依法判決此類案件,這樣一來,大家就都不會有怨言。”
大家聽得皆是眼中一亮。
這主意倒是不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