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氏的嫁妝豐厚,在周家說話也向來少看人眼色。周信義也往往縱容著,旁人也當聽不見一般,不予理會。
周老爺子吧嗒吧嗒的抽著旱煙,不過吳氏可不能不管,她急朝著周老爺子道:
“爹,你聽聽老三家的是怎么說話的,有這樣說話的嗎?我相公可不是為了自己,可是為了周家人,為了咱們周家能夠揚眉吐氣才那般的努力攻讀詩書,爹你可不沒有看到,相公他是常常讀書到半夜,頭懸梁,錐刺股,從來不敢有任何的懈怠,相公這樣的辛苦是為了誰,還不是為了周家?如今卻讓自家人說這般泄氣話,她虧心不虧心,爹你可要說句公道話。”
周老爺子聽了吳氏這番話,點頭說道:
“你大嫂說的是,你大哥他不容易,老三家的你以后快不要這樣說了。”
“知道了爹。”
田氏也不得不給周老爺子面子,只好如此道。
周老爺子又道:
“地自然不能全賣,那只能賣房子。”
“家里哪里有空余的房子,就這幾間,這個老宅子,老二一處,老三一處,賣哪個?”
周老太太嘴里嘟囔道。
周老爺子抬頭看了一圈,看了周信義一眼。
周信義忙開口道:
“爹,我那房子可不能賣,我還開著雜活鋪呢,若是賣了,那鋪子怎么開?”
周老爺子接著又去看周忠實,周忠實不說話,李氏也不說話。
周秀兒見狀忙開口說道:
“爺,我們的房子也不能買,我們一家六口人,賣了去哪里住?”
“去哪里住?”
吳氏接口說道:
“咱爹這就能住,爹娘住東屋,老二一家住西屋,今日的事情就解決了,我明日帶著玉姐回縣城去住,保準耽誤不了你們住。”
吳氏說完,然后又道:
“我看這樣就好。”
周秀兒見狀,說道:
“大伯娘你說的是什么話,來福哥二十歲了,來興哥十八歲,我十五了,來寶也十歲了,我們都這樣大了,怎么能在一條炕上睡?再說了還有爹娘,這多不方便。還有來福哥也到了娶妻的年紀了,現在賣掉房子,沒有了房子,還有哪個愿意給來福哥說親。”
“正是你家大哥二哥要到說親的時候,所以才應該將房子賣了,全力支持你大伯考舉人呢,你想想啊,若是你大伯考中了舉人,你還怕你大哥二哥沒有媳婦嗎?到時候就是看在你大伯的面子上,那給你大哥二哥說親的媒婆怕是要跑斷咱們家的門檻呢。”
“對-”
李氏聽了吳氏的話,接著道:
“你大伯娘說的是,咱們家如今沒有其他盼頭,只盼著你大伯能有個進益,拉吧拉吧咱們。”
周秀兒見李氏這般說,氣的不知道說什么好了。
“老二你說呢?”
周老爺子收起煙袋鍋子,在腳底下磕了磕,問道。
周忠實良久沒有聲響,最后悶哼了一聲道:
“我聽爹的。”
“就這樣決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