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
那小女孩兒此刻見到這少年,卻破啼為笑,用略帶委屈和欣喜的語氣高聲呼喚著,卻轉而又滿是擔憂與關切的問道:“受傷了沒?”
“沒!”那少年一路快跑著朝他們這處過來,回答簡短卻響亮。
“兀那兩個漢子!朗朗乾坤安敢欺辱吾妹?可知王法如爐?!”待到來得小女孩身邊,那少年剛一站定,便氣勢洶洶的指著劉景、劉尚二人大聲質問,用的還是北地士族常用的官話,儼然一副小大人模樣。
盡管有些氣惱這少年方才的偷襲之舉,但見他這副姿態,劉景內心仍是不禁有些發笑。此刻,他愈發對這兩名兄妹的來歷產生了興趣。
“你又是何人?剛才為何暗中偷襲我等?”劉尚見只是一個拿著彈弓的少年,也放松下來,拍了拍手,沒好氣的反問道。
“俺再問一遍,爾等因何要無端欺辱吾妹?!”那少年并未答劉尚的問話,而是快步走到小姑娘身邊,抬手替她輕拭去臉上的淚水,轉頭又恨恨的質問。
劉景、劉尚二人不禁失笑,感情這兄妹倆竟是一個脾性:蠻不講理!
劉尚眼中閃過一絲暴戾之色,腳上踏前半步正待發作,卻被劉景一抬手攔住,狠狠瞪了他一眼,低聲道:“將軍稍耐,此時你我身在北地,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隨即劉景便換上一臉和煦的微笑,上前沖著那少年一拱手道:“這位公子,我二人皆是朝廷官員,方才只是向令妹問話,又豈來的欺辱一說?倒是公子剛才不問清白,便在暗中對朝廷命官出手施襲,可曾想過已是身犯刑罰?!”
劉景心中打算的,便是先用朝廷官員身份施壓,再套出這對兄妹底細的主意。
卻未成想,這對兄妹竟是全未將他的話當回事兒。
只見那小姑娘一邊自顧自的在少年懷里抽泣著,一邊指著劉景道:“哥,我剛才正在此處練蕭,這兩個瘋子便突然大聲呼喝著從林中沖了出來,搶走了娘送我的玉蕭。我去討要,他們不給,還一個勁兒的說些沒腦子的瘋話,哥——這可怎么辦呀!”小姑娘越說語氣越是焦急,一雙小腳不停的跺著,神情也滿是委屈與害怕。
那少年聞言,一邊輕拍著妹妹的后背安慰,一邊謹慎的打量起對面的二劉來,當他的目光落在了劉景手中握著的玉蕭上時,眼神中頓時滿是怒意。
“直娘賊!”聽到小姑娘的這番話,劉景與劉尚心中俱是暗罵了一聲,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胸中一股郁氣突的涌起,差點便堵住了心脈,暗道:這小丫頭片子生的這還是人嘴么?朗朗乾坤,居然敢這般顛倒黑白!
“放你娘的屁!臭丫頭,你若再敢胡說,爺爺便撕爛了你這張嘴!”劉尚終于是忍無可忍了,氣得滿面赤紅。心想,自己一個堂堂折沖將軍,竟被一個尚未成年的小妮子如此構陷羞辱,登時一股子無名怒火便要氣炸了胸膛。
只見他雙掌青筋暴突,兩膀一掙,曲指為爪,腳下一個發力,身子便向對面不遠處的這對兄妹激射了出去,只想一手一個,掐了這兩對蠻橫兄妹的脖子,再與這兩個小娃娃好生理論一番。
只見此時兄妹中的那個少年,卻并不慌張,而是以極快的手法,從腰間錦囊中又摸出兩枚石彈子,同時上弦,“啪!”的一聲,便朝劉尚面門打了過來。
此時,兩人間距也就不足十步的距離,石子來勢甚疾,電光火石之間,劉尚不及閃躲,只得反爪為掌,護住面額,雙腿一擰,沖勢竟陡然逆行,整個身子在空中凌厲的旋轉起來,衣擺挾著勁風,這才堪堪將射來的兩顆石子掃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