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婁夫人微一點頭,慕容風便上前牽起高洋,師徒二人又向婁夫人又行了一禮,便轉身出了花廳向前院走去。
轉眼間,方才還熱鬧非常的花廳里,便只剩下了婁夫人一人。
站在花廳門口,看著慕容風牽著高洋走遠的背影,婁夫人的臉上是依然淡雅如常,只是目光中卻有著一絲耐人尋味的復雜……
“先生,今天您要講什么?”到了前院,高洋抬起頭,問慕容風。
“去把突騎和道豁叫來。今天,先生帶你們去城外走走,上一堂郊外課”,慕容風平靜的道。
“喏!”高洋應道,剛要拔腿跑去喊高突騎哥倆,轉念一想,卻又站下,有些擔心的問:“先生,城外不是有很多難民嗎?有些亂吧?”
慕容風聞言,淡淡笑了笑,有些失神的道:“今天,殷州的大軍到了。這堂課,為師便是專程帶你們去看看這些災民,過了今天,他們可能就不在了”。說罷,慕容風便看向了高洋,目光如湖水般平靜、清澈。
高洋愣了一會,然后重重一點頭,“嗯”了一聲,便跑去喊高突騎和高道豁了。
不一會兒,小胖子高突騎便帶著弟弟高道豁屁顛屁顛的跟著高洋一路小跑著過來了,嘴里還拼命嚼著一塊糕點,看來剛才下課后,這哥倆又摸到后廚去偷吃了。
四人當下便叫上了兩名王府的便裝侍衛,向西門走去。倒是與尋常富戶人家公子出游般,隨意瀟灑。
一路上,高洋吃驚的發現:今日的渤海郡城氣氛與往日明顯有些不同,多了些許的肅殺之意。
街上的行人比平時少了許多,路邊更是鮮見有做小買賣的攤販,時不時還可見到一兩隊騎著高頭大馬、身著青色衣甲的兵士,沉默的列隊從街市策馬而過,馬蹄踏在青石板路上發出的“嗒嗒”聲,響徹街道。
這些兵士,俱是一臉肅穆彪悍之色,手持馬槍腰懸長刀,殺氣凜然。一隊人馬僅只數人,奔將起來,卻是給人一股泰山壓頂之感,一看便是邊軍氣勢。
看著這些騎士從身邊打馬而過,高突騎瞪圓了眼睛,目光中神采奕奕,一張因為嘴里塞滿糕點而變得愈發鼓脹的小胖臉上,寫滿了羨慕與向往。
一旁的高洋只是默不作聲的走著、看著,心中想的卻是一會究竟將會在城外看到怎樣的一番景象。
“諸位公子,這些便是殷州軍了”,慕容風對高洋等幾名少年感嘆道:“‘萬古雁門關,血衣勝虜還’,說的便是他們。今觀其威,十騎之勢足可當百,果不愧為當世雄兵啊。只是,過于冷酷了些”。
“先生,這殷州軍只是一介地方府軍,怎能與雁門關并提?”高洋有些不解。
“呵,公子這可就是想岔了”,慕容風淡淡一笑,對高洋道:“這殷州軍是我大魏鮮有的一支奇軍,他們并非是殷州的地方府軍,而是地地道道的北地邊軍!曾常駐雁門,軍士也俱是鮮卑健兒。”
“哦?”高洋聞言奇道:“既是邊軍,為何軍號卻又用府名?”
“呵呵,這其中倒是還有一個典故。若要說起來,那還是一百年前,世祖太武皇帝在位時的事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