芬格爾:現在的年輕人腦子里到底在想什么啊。已經完全看不懂了。
深入隧道,他果然感受到了一股淡淡的“靈”的氣息。墻壁內部應該封裝了不少煉金回路。
打著手電走了一個多小時,靈的強度在逐漸升高。他能感覺到一點向上的坡度。
一直從下午走到日落時間,羅隱終于重見天日。
鐵軌周圍,是高大古樹的海洋。芝加哥的環境,好像并不適合這樣的樹種生長。
從這里開始,每段軌道都是一個巨大煉金陣的組成部分。樹海之間,是向上無限蜿蜒消失的破舊枕木鐵軌。
系統的解析冷卻時間沒結束,而且他也不可能把解析機會用在找路上。不過系統可以幫助他判定煉金陣的大概分布范圍和效果。
感官擾亂嗎,意料之中。
掏出紙筆,羅隱邊走邊記,手機也不忘拍照。
上方的鐵軌延伸出不少岔道。
走到一個路口,他隨意往左走了幾步,鐵軌沒延伸幾米就到了盡頭。死路。
倒回去換個方向,又是死路。有點意思。
他拿起一瓶礦泉水,開蓋倒下。水是向上歪著流的。
顛倒了高低感,還制造了一點視覺誤差啊。羅隱短暫開啟鏡瞳收集信息,在紙上比劃了一下,幾分鐘順利過關。
沒多久又是一個岔道......
這些煉金陣不算高端,也沒有殺傷力。但是構成越來越復雜,辨別自己的真實狀況也越來越困難,解題的失誤率逐漸升高。
頭頂上已經是點點繁星,樹海中翻涌的浪濤很壯觀,很美。如果他沒迷路的話。
稿紙上畫了幾十頁,拉著行李箱走了幾個小時的迷宮,羅隱的臉上寫滿了憔悴。
有一說一,客觀分析,他有點怕黑......這種深山老林看起來隨時都可能鉆出幾只吊睛白額大蟲。
不愧是你啊,弗拉梅爾大師。用這種普通鐵軌量產煉金物品,竟然能制造出這樣的龐大迷宮。
大約三個小時過去,羅隱感知到了一種神秘的靜默感。并非聲音的安靜,而是元素的靜默。
這是,言靈.戒律,壓制力很薄弱。他已經很近了。
深夜中,羅隱摸黑走完了最后一段路,越過火車的終點站。
從森林草叢中鉆出,滿心疲憊,一身泥塵、汗水。
但他還是做到了。
遠處,紅磚墻、古舊的鐵柵欄,哥特式風格的莊嚴大門。卡塞爾之門。
整個學院都坐落在一個超大型煉金陣之上,煉金術士憑借自身的強大血統和煉金技術,以戒律強行壓制著整個校園的元素流動。
羅隱興奮地跑向大門,向著自己的大學生活奔跑。
“什么人?站住!站住!”
十幾個紅點同時落在少年的身上,讓他身體一僵。
值班的校工們從門邊魚躍而出,以訓練有素的陣型迅速包圍了羅隱。
強烈的疲勞和十幾支槍的壓迫力讓他膝蓋一軟,半跪在地。
“我是良民啊!我是學生,學生!”
“是學生你為什么不坐火車?誰能證明你的身份?”領頭的校工是個兇神惡煞的光頭黑人。
“曼施坦因教授,弗拉梅爾大師......”
“教授出差,不在服務區。弗拉梅爾,誰啊?”
“...對了,諾瑪,諾瑪!”手機沒電了。
“你因試圖非法闖入卡塞爾學院被捕了,乖乖呆到明天早上,交代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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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七點多,大門哨所中的羅隱被火車聲驚醒。他雙手被綁著,腦子很亂。
芬格爾頂著雞窩頭,揉著眼睛下了車。校門口,他看見了昨天那個神奇的師弟。
他真的自己爬上來了...而且還被校工綁著。
羅隱看向他的眼神中,是三分麻木六分憂郁和一分哀怨。
原來只要多等一個晚上就好。
小丑竟是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