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刻,衰仔的心中空了一塊。那個他從零開始教導出的星際選手,與他坐著灰狗漫游的少年,將他視為兄長的男孩,不見了。
路明非的眉毛耷拉了下來,花了很久時間才攢出的悍勇氣勢全消失了。他任由海浪將自己沖向遠方,結實的雙臂垂落在滾燙的海水中。
康斯坦丁大口喘息著,剛剛那樣的爆發對他的身體來說是極大的負擔。參孫的傷勢愈合了一部分,但被魚雷徹底破壞的骨骼不可能重生,想要快速游動都很困難。
他不能退,他是豎起戰旗的君王。烈焰在海面上擴散為正圓的領域,康斯坦丁攀上參孫的龍首,望向不可觸及的極北之地。
“克制自己的畏懼。對方沒有完整的龍軀,耐力上有嚴重的缺陷。
他似乎不愿拋棄自己的龍侍,繼續向目標集火,耗盡他的體力。”
施耐德幽魂般的聲音驚醒了各組的專員。他與年輕專員們有本質的不同,施耐德是從死神手中撿回性命的人,深沉的仇恨讓他越過了對死亡的恐懼。
作戰小組迅速包圍了康斯坦丁,采取遠程火力壓制。幾萬顆銀色子彈和煉汞子彈向著古龍射擊,十幾挺重機槍同時傾瀉著橡膠子彈。
康斯坦丁揮動十三米長的異形巨刃,每次出刀都攜著火山噴發般的威能,成片的彈幕被斬擊和高溫破碎熔化。參孫甩動長尾,將帶有劇毒的銳利骨刺作為武器擲出,作戰船只上不時有人被擊中倒下。
楚子航立于旗艦的船頭,沒有潘多拉的壓制,龍血引發的殺戮欲不停沖擊著他的精神。施耐德沒有給他下令,他知道,自己是最后時刻要對上君王的人。
君焰在對方面前大概毫無意義。自己或許得將爆血推上三度,才有一絲取勝的機會。
諾瑪估測,憑借她的能力,還能將這里的狀況封鎖十分鐘左右。他們得在這段時間里終結戰局。
康斯坦丁體力在消耗戰中嚴重下滑,臨時冶煉出的黑甲在火力壓制中到處破碎開裂,新生的膜翼此時已破碎得像老舊的帆布。
參孫不斷催促著他振翼飛走,帶著七宗罪離開這里,回到故鄉。
但在這個哥哥還未蘇醒的時代里,如果你也死去,世界上就沒有了康斯坦丁的故鄉。
康斯坦丁怒吼著繼續揮刀,火焰的旗幟飄揚在鐵青的天空。
云層中突然生出無數雷霆,恐怖的元素亂流將北方的天空染為混雜的四色。所有人都在這一刻仰望天空,看到天穹上升起百道青色極光。
火焰,雷霆,亂流,暴雨,極光......施耐德看著這樣的景象,產生了世界末日的錯覺。
偉岸的神靈騎著枯骨戰馬從極光中現身,手持利劍和長槍,暗藍色大氅在身后飄揚。
奧丁!
眾神之王以獨目掃視著海面,大量血統稍差的專員直接呼吸苦難,甚至暈厥。尼伯龍根以暴風雨為介質展開,籠罩向康斯坦丁和參孫。
“見鬼,那真的是奧丁!那把長槍是昆古尼爾,但那把劍又是什么?
斯萊普尼爾為什么是骨頭馬,難道奧丁的馬早死了嗎?”
遠程圍觀的古德里安在學院里邊看邊吐槽,被施耐德無情打斷。
“奧丁是為了那個初代種而來。按照中國的麻將術語,我們被截胡了。”
尼伯龍根還在迅速擴張,不少人都對眼前光怪陸離的景象感到好奇,而只有親身體驗過的人才知道其中的危險。
一個衰仔努力將摩托艇掀過來,沖進了暴風雨。手持長刀的殺胚在爆炸波中沖入暴風雨,身形在半空中開始異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