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支持始終支持校長。他追求的那個沒有龍類的世界,也是我腦海中常常浮現的幻夢。
我們不必被這宿命所纏繞,或許會在巴黎某個不知名的畫廊相遇,沉浸在絢爛的海洋中。”
羅隱的目光有些偏轉,欲言又止。
最終,他牽起伊麗莎白的右手,致以蜻蜓點水般的吻手禮。
“預祝我們合作愉快。”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信念,由這信念延伸出他的道路。
只有自己能看清道路盡頭,他所追求的目標,并一以貫之。
希望他們能同行得長久一些吧。伊麗莎白,似乎是個有力的盟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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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月26日(入侵前一個月)深夜,洪都拉斯,圣佩德羅蘇拉。
阮靠在無人踏足的巷子角落,身旁傳來垃圾堆難聞的泔水味。
他的腹部,一塊長條的菱形玻璃深入其中,切開了阮的腎臟。他快死了。
“洪都拉斯”,在西班牙語中名為無底深淵,由哥倫布命名。
很快,他也將葬身于這片深淵。他身上只剩下200倫皮拉,存的不少錢還留在出租屋里,但他的家已經被砸得粉碎了。
洪都拉斯的亞裔占比不到千分之五,他在這個拉美裔占據主流的國家中,處于絕對的邊緣人群。
來自越南的父親早已不明下落,母親則死于艾滋。艾滋的阻斷藥太過昂貴,母親的工資光是養活四個子女就已見底。
失血過多讓阮的眼前涌現著童年時的幻覺。那時他還與哥哥和兩個妹妹住在一起,還能勉強繼續學業,不必加入他最厭惡的黑幫。
在幫派里,阮只是讓同伴們稱呼他為“阮”。因為他不喜歡自己玩笑般的名字,“西雅圖”。
他不曾去過那個城市,甚至不曾在電視上看到幾次西雅圖的景象。正如他的哥哥妹妹,沒去過底特律,亞特蘭大和洛杉磯。
阮記得,母親讓他們離開這里。一定要努力存錢,存夠錢去那座城市,過上更好的生活。
離開這片深淵,遠離無休止的暴力犯罪,遠離黑幫、白粉、腐敗、仇殺,不要再陷在這里。
也不知他下輩子能否去到西雅圖。
阮的眼前,出現了一個身材瘦削的亞洲人。他看不清對方的模樣,但卻能感受到一股肅穆如神的威嚴。
派黃種人天使來接走他,上帝真貼心啊。
“睜眼,看著我的眼睛!”
李霧月的聲音,如同雷霆在阮的腦海中轟響。
血系結羅的領域覆蓋了整個洪都拉斯,李霧月找到了這片土地上所有的血裔。
“告訴我你的名字。”
“阮,西雅圖·阮。”
“從今天起,你叫阮聽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