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錯。明天,做好準備,接收新的族裔。
這是培育龍族亞種鐮鼬的方法,你們照著這個去做,投放到城市的每個角落。”
李霧月將一疊圖文遞給自己的代言人,接著一如往常地消失不見。
阮聽天心中有一堆疑問來不及拋出。比如李霧月的名字,來處,他最終的目的。但他眼前只剩下冰冷的空氣。
他出神地遙望著碧藍的天空。天空中沒有一片陰云,他卻總有大雨即將傾盆的壓抑感。
良久,他移步前往城市的中央教堂。
教堂里已經聚集了不少人,“老師”薇若妮卡站在神父的講臺上。
這里聚集的,無一例外,都是癮君子。貨品來源阻斷后,這些人就成了城市里最大的不穩定因素。他們將中央教堂改造為了“戒毒所”。
薇若妮卡誦讀的不是任何經典,只是些輕松的風土人情,或是轉述他人的趣事和童年故事。
她的聲音藏著撫慰靈魂的力量。在那些普通而瑣碎的故事中,教堂中一片安寧,狂躁的人群陷入了昏昏沉沉的美好幻境,有些已經入眠。
薇若妮卡的言靈是催眠。催眠可以用來欺詐、誘騙,也可以用于撫慰心靈。
在清洗犯罪的進程中,殺人不過是治標,成功的關鍵則在于從源頭治理。
薇若妮卡的外貌很有親和力,她將被推入政壇。教師出身,過去的不幸經歷,都是她在競選中可利用的優勢。
李霧月為他們描繪了一副宏偉藍圖。讓龍血族裔占據各行各業的高層,決定其發展走向。
從根基上重建城市,讓市民自主選擇龍族血裔,即使他們所推行的是獨裁式的統治。
他看不清接下來的走向,但卻有些心神不寧。阮聽天翻看著鐮鼬的培育方法,臉上緩緩浮現出一層陰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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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約·提摩太后書》第四章第七節。
“那美好的仗我已經打完了,應行的路我已行盡了,當守的道我守住了。
從此以后,有公義的冠冕為你留存。”
昂熱的手撫在純黑封皮的圣經上,緩緩念完了悼詞。
最終,他從病床上醒來,坐著輪椅來到了卡塞爾師生們的葬禮。
盡管羅隱是個麻煩學生,但他的一句話成功說服了昂熱。
“你不能缺席他們的葬禮。你是他們的老師,他們的引路人,他們的戰友。
卡塞爾的每一場葬禮上,都有穿著黑西裝的送葬人。校長你從未缺席過。”
去他媽的魔鬼。
昂熱靠在輪椅上,裝成重傷初愈的樣子,蒼老臉龐上的皺紋如若出鞘的刀劍。
朝天齊鳴的槍聲中,白鴿四散起飛,墓園中低音放著《SoundofSilence》。
“雖然行過死蔭的幽谷,也不怕遭害......一般用這句做悼詞更多吧。不過校長你念的那句真帥。”
“在我的葬禮上,希望神父也能用這一句。”
“他們的仗打完了,我們的戰爭才剛剛開始啊。”
羅隱推著校長的輪椅。
“明天是我在校董會的初次表演,校長您可要幫把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