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從鞋柜上取出一雙漆黑的布鞋,拿到我身前繼續說道:
“咱家鞋自己做的,價格低,質量好,穿著透氣,輕便,養腳,絕對沒有怪味。”
我是連忙擺手說道:
“不用了阿婆,我現在還要趕著去送快遞呢。”
天空醉醺醺的,最后的一抹晚霞似乎就要褪去。
再晚一點出發,到了那邊就問不到人了,只能問鬼了……
“小伙子,你就拿著吧,不要錢!”婆婆將那對鞋往我懷里一塞說道。
“啊?這怎么行!”
我愣了一下,就要還回去。
“唉!別,小伙子,俺想求你個事。”婆婆語氣一變說道。
我皺了皺眉頭,問道:
“啥事您說?”
婆婆比劃起手來說道:
“你不是快遞員嘛?能不能幫俺寄個快遞撒?俺閨女已經三年沒回來看過我了,我就尋思著給她寄點東西……”
說著就走進了店鋪里拿要寄的東西出來。
她居然想找我寄快遞!
可何瞎子囑咐過我不能幫人寄快遞啊……
正當我想著怎么開口拒絕她時,她就已經把一個裝著東西袋子拿了出來。
“就是這個,地址和電話都寫在上面了,俺閨女在大城市啥也不缺,家里也拿不出什么好的東西,只能送幾雙她小時候最喜歡穿的繡花鞋,省的她老惦記。”
說著她就自顧自的塞到了我的黑色快遞包里。
“阿婆,我們這里是不寄……”我皺起眉頭,說著就要將她的東西拿出來。
可婆婆卻不給我這個機會,一把抓住我的胳膊懇求道:
“小伙子,你就當俺求你了好不好,這鎮上又找不到快遞公司寄,俺打聽過咧,想要寄快遞還要跑去新合街那邊,遠的很吶,俺又是老骨頭一把,哪能跑的了這么遠,你就當幫個忙好不好……”
說著就從兜里掏出了一沓子的大太陽,看這份量估摸著有個千把塊錢。
她抓過我胳膊直接就塞進我手里。
“這……”
我握著滿滿一沓的鈔票猶豫了。
這老婆婆年老無依,自己守著這個賣鞋攤子維持著生活,她閨女也真是,就算是嫁出去了也不知道回來看看自己的母親。
算了!
我心一橫就答應了下來,等到了何瞎子哪里再和他解釋吧,實在不行到時候再回來退給她。
……
從集安街出來天就黑了下來,一輪明月高掛在天空中,我獨自行走在街道邊上,昏沉的路燈映射在我身上,陰風時不時從我耳邊刮過,發出一種如同魘語般的“嗚嗚”聲。
走了不知道多久,我終于來到了朝南街與西街的分叉口那。
這時,在不遠處蹲在街邊的一道人影引起了我的注意,一道清脆的磨刀聲在那響起,那個人居然在磨刀!?
我仔細一瞧,發現居然是那個阿杰的老婆,這大晚上她居然還跑出來磨刀,難道她是磨刀匠?
我走了上去笑著打了聲招呼:
“阿杰嫂,這大晚上咋還在磨刀呢?”
阿杰嫂手中的動作突然停了下來,木然的抬起頭看向我,一言不發。
我被她看的心里發毛,她就像是一個鎖定了獵物的猛獸,瞪直了眼,直勾勾的看著我。
我被她這種反常的表現嚇了一跳,只能默默收回目光低著頭快速離開。
等我一直走到街角的時候,忽然感到背上一冷,這是人的一種敏銳的直覺!
我猛地轉過身看去,直接原本還蹲在門口磨刀的阿杰嫂居然不見了蹤影,只留下一片慘白的路燈光灑在地上。
難道是回家了?
我沒時間思考這么多,害怕她像那個笑臉男一樣,提著刀就追我砍,于是我就繼續埋頭往朝南六街趕。
朝南六街我去過去一次,只認識了兩個熟人,一個是張大叔房子旁邊的小賣鋪老板,一個是那個給我指路的山羊胡大爺,不知道這次去六街會不會遇上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