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牟足了勁向蘭室奔去,卻發現馬上就要上課了。我快步走到曦臣旁邊,小聲說:“曦臣,你出來一下,我有事跟你說。”
然而,那敲鐘的弟子絲毫不給我面子,開始敲起了上課的鐘,曦臣只好和我說:“你快回去,有什么事講學過后說,不然叔父會罰你的。”
我又張了張嘴,卻見一旁藍先生正瞥著我,我只好先回到了座位上。
講學時,金莞蘿一直不在,而我如坐針氈,心里憋屈地很。
好不容易熬到下學堂的鐘聲響起,我正要去和曦臣說,卻被一群人打斷了。
一群著金色衣服的人進了蘭室,為首的是一個極其嚴肅的男子。而他的身邊,正是金莞蘿,看來那人便是金光潛。
金光潛道:“藍先生、藍宗主,好久不見。”
藍先生和曦臣也未料到金光潛會來,藍先生連忙相迎道:“金長老,不知您來,有失遠迎啊!不知金長老此次前來有何要事?”
“哈哈,的確是有要事相商,我也就在這各世家子弟面前說吧!藍宗主年少有名,少年才俊,治理藍氏有方,著實令人咂舌,且快到婚娶之齡了吧?”他頓了頓,說,“小女金莞蘿,琴棋書畫樣樣精通,我視她為掌上明珠,她也仰慕藍宗主。而且阿蘿也是我蘭陵金氏這一輩唯一的女子。依我看來,藍宗主與阿蘿皆是人中龍鳳,不若我們兩家就此聯姻,定下婚約,許他二人這一段姻緣。藍先生意下如何?”
藍先生縷縷胡須,思索一陣,說:“婚事是曦臣自己的,還是他自己來決定吧。曦臣,你覺得何如?”
此刻我就像一只熱鍋上的螞蟻。我不停默念道:別答應,別答應!曦臣,千萬不能答應!
我急得想熱鍋上的螞蟻,一直看著曦臣,內心不斷祈求他不答應。
可曦臣卻是波瀾不驚,甚至臉上還帶著一絲微笑。他……在想什么?
終于,我看到曦臣朱唇輕啟,吐出一句話:“金姑娘確實很好。”
金光潛道:“這么說,藍宗主答應了?”
什么?確實很好?
霎時,我又一次控制不住眼中那幾欲奪眶而出的東西。
我不敢再聽下去,我不想聽到那個答案,我怕自己承受不住。我捂著嘴,在眼中的東西掉下之前,從側門溜出去,接著開始了無盡的奔跑。
我只想要逃,逃離金莞蘿,逃離曦臣,逃離那個地方。
一路跑,一路哭,我不知跑了多久,也不知摔了多少次,只是一味地,向前跑,一味地摔倒,一味地站起來繼續跑。
終于,我再也跑不動了,摔倒在地上,沒有力氣再站起來。這時我才發現,不知不覺間,我跑到了一個沒有來過的地方,抬頭看去,卻只見勞燕分飛。
曦臣……你怎么會答應啊?你不是一直記著我么?我以為……我以為……
不過也是,金莞蘿樣樣都好,家世顯著,有蘭陵金氏這樣的世家幫助,姑蘇藍氏更能壯大起來,而我已經沒有機會了……
我哭了許久,一直到晚上,到星辰漫天的時候,我再也哭不動了,連一點眼淚都沒有了。我把白玉簪扔在湖邊,自己藏在一個大樹洞里,布下結界,好讓外面亮起的萬盞燈火都找不到我。
我看到他來了,他是感應著白玉簪來的。只是他找到白玉簪后,緊緊地攥著白玉簪,左右望去,沒有看到我便走了。
他怎么會來找我呢?一定是哥哥逼著他他才會出來找到。或者說他是要把白玉簪收回去。我把頭別過去,不想再看外面的場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