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嘗到了甜頭,想必日后必然想要求取更多利益。
而世事難料,未來會發生什么變化,誰能說得清楚?
到了那時候,世子殿下與他這公子之間少不得有一場龍爭虎斗,既如此,反正日后雙方終是敵人,他蘇家兄弟自然也就不用對周安然持什么恭敬之禮了。
就在蘇宇問腦中思緒百轉之際,一行人已經走到了墳場。
墳山上,一座座的小土包就代表一個個死去的人,眾多的小土包中,一座墳頭長滿了小野菊的墳塋格外顯眼,那正是周安然母親的墳。
上面那些小野菊是母親生前最愛的,菊花具有清寒傲雪的品格,更寓意著吉祥長壽,母親曾說過希望小周安然能夠吉祥長壽。
更有詩曾言:“不是花中偏愛菊,此花開盡更無花。”
所以當母親死后,周安然采摘了許多的小野菊植于母親墳頭,兒子不孝,不能常伴母親左右,那便讓這野菊代替兒子守候母親。
看到母親墳塋,方才還一臉肅穆堅強的周安然此刻眼中有止不住的悲傷流露出來。
“娘親,孩兒來看望您了,恕兒子不孝,有段時日不曾來看望您了。”
“孩兒此行來是向您辭行的,你生前一直念念不忘,我那從未謀面的父親派人來接我去享福了,您放心,待得我在那邊安定下來就把您一起接過去。”
周安然坐在母親墳頭旁,順手折了一朵野菊在手,湊近鼻尖嗅了一下野菊花的芳香,一邊低聲念叨著。
一旁,俞地玄神情復雜的望著身前墳塋那塊木質墓碑,上面刻著幾行字,興許是鄉野村夫愚昧不知,墓志銘未曾按照正統格式,只簡單在中央豎著刻了一行字。
“慈母姜月影之靈,右下角有一行小字,夫:周驍,子:周安然。”
在俞地玄神色復雜的盯著墓碑時,周安然的目光也恰好定格在了右下角那個“夫:周驍”三字上。
這一刻他突然覺得那個名字無比的刺眼,就好像一塊上好的白綢緞沾染上了一團雜亂的墨跡,一顆耗子屎搞壞一鍋湯!
陡的,周安然順手挖起腳邊黃泥,一把將那夫:周驍三字糊住覆蓋,還心靈手巧的抹弄幾下,將那黃泥繪成了一朵小野菊形象。
將多余黃泥擦在褲腿上,周安然站起身來,凝視片刻自己的杰作,點點頭,滿意一笑,轉身離去。
身后,墳塋生野菊,母死之年兒手植也,今已茂盛似華蓋矣。
有風吹過,眾多的小野菊隨風搖曳,仿佛是一位慈愛的母親在遙遙揮手告別即將遠游的幼子。
“公子不跟夫人多聊幾句?”俞地玄一直默然的望著,此時突然開口問道。
“不聊了,該說的都說了。”周安然說到后面音量已經細如蚊蠅,只有自己一個人能夠聽到:“不該說的也在心里說過了。”
陡然話鋒一轉,周安然一臉期待望向一旁俞地玄道:“仙人大叔,我長這么大還從來沒飛過,不知……”
“公子想飛?簡單!”
周安然話還沒說完,一旁蘇宇問突的眼睛一亮,一把抓住周安然肩膀向上一提,整個人瞬間如同一只炮仗拔地沖天而起。
其腳下一柄飛劍靈動若游魚,迎風暴漲,駝負著二人迎著萬丈云天彩霞而去。
呼呼呼!
耳旁風聲呼嘯,如同巨獸嘶吼,狂風吹得周安然根本睜不開眼,隨著高度越來越高,云海驟然將兩人身影包裹其內。
或許是彈指間,亦或永恒,在這一剎那,周安然瞬間感覺耳邊風平浪靜,寂靜無聲,試探睜眼,陡然愣住。
只見得在其腳下,潔白云海綿延無邊,白皙賽雪,云濤滾滾,云卷云舒。
在不知道多遠處,一**日釋放萬丈光輝,普照世間,為云海披上了一層燦金。
金色的光芒映照得周安然瞳孔都仿佛化為了黃金,周身上下連帶發絲也遍染金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