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著綠鶯一路穿梭書院,沿途一直有旁人震驚的目光相隨,倒是讓得周安然頗不習慣,只能低著頭,加快腳步前行。
農家子弟的樸實和羞澀在周安然身上都有體現,不過在經過了之前種種經歷后,他已經有了些許變化,這些變化或許周安然自己都還未曾發現,但卻又實實在在存在著。
書院真的很大,這一點周安然深有體會。
從初學班的區域一路走來,穿過中學班,大學區域,又有各種建筑林立,周安然也有幸一睹了那號稱“藏書之豐,冠絕數郡”的顏如玉。
說來慚愧,入院也有幾日了,但是周安然自從接觸到了這正統的讀書教學后,就陡然有一種一粒塵埃獨面浩然天地般的渺小和惶恐之感。
學海無涯,而自己此刻才剛剛爬出井口,眺望到了無涯的學海,震撼于其浩瀚廣闊,也惶恐自己的渺小與無知。
所以周安然這幾日真的算是頭懸梁、錐刺股,日日夜夜,書不離手的狀態,就連睡覺也要抱著書籍,聞著墨香方可安眠。
如此一來,近乎舍寢學堂兩點一線的生活,周安然自然沒有機會四處走走,一覽書院風光了。
越過顏如玉,沒走多久,寧院長的宅院便到了。
令周安然有些驚訝的是寧院長的宅院和普通的農家小院沒什么區別。
與書院先前亭臺樓閣,雅致的氛圍顯得格格不入。
黃土混合水夯成的土墻,推開門,映入眼簾的是一片空地,靠墻邊緣種植著很多不知名的小野花,此刻黃的、白的、紫的、紅的一個個開得極為艷麗茂盛,與這農家小院相襯托,倒是讓人眼前一亮。
“綠鶯姐姐你種的?”周安然指著那四周怒放的小野花問道。
“不是的,聽說好像是寧院長的一位已經逝世的故人所植。”
院中除了繞了一圈的花圃外,左側貌似還有已經廢棄的雞籠,墻壁一角更是有一株核桃樹長得郁郁蔥蔥,枝葉繁茂似傘蓋。
“那想來這位故人對寧院長挺重要的,否則怎么會在其已然逝世的情況下還保留著故人舊居呢?”周安然腦海中閃過這般想法,旋即又問道:“寧院長人呢?還有團子,我這也沒有聞到燉狗肉的香味呀,想必應該還來得及阻止憤怒的寧院長吧。”
“屋子后面,寧院長開墾出了一塊小藥田栽種一些珍貴藥材,這些天我就住在這里幫忙照顧一下藥田里的藥材。”綠鶯飛快推門穿堂過屋來到了后院。
此刻,只見得后院大地一片狼藉,特別是那塊泥土色澤都顯得有些晶瑩剔透的小藥田如同被狠狠犁了一遍似的,又仿佛被狗啃了一遍。
而事實真相是藥田的的確確是被狗給啃了一遍!
“周安然你可算是來了,你看看你的狗干的好事!”驀然間有悲憤的喝聲炸響,周安然轉頭看去便見得寧院長雙目噴火,一只手緊緊握拳,另一只手提著一團雪白。
那雪白團子也不知道是被人抓住了命運的后頸窩而不敢妄動還是其他原因,總之此刻顯得極為乖巧。
“寧院長您把它給殺了嗎?”周安然望著一動不動的雪白團子突然驚訝的問道。
“怎么可能,你這小寵物是吃多了我的靈藥,一時間藥力太過濃郁,上腦了,你不信靠近聽聽,都能聽見打呼嚕的聲音了。”
周安然一下子就氣極而笑了,這小混蛋不管不顧的一通搗亂,把寧院長的藥田洗劫一空了,自己心急如焚的跑來想阻止盛怒之中的寧院長,就是為了它的安危著想。
它倒好,自個兒還舒舒服服的睡著大覺。
“周安然,你養的這小狗不一般呀,吃了我整塊藥田的寶藥卻僅僅只是呼呼大睡的進行消化,沒有直接被那股藥力沖擊得爆體而亡,這倒是值得關注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