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來想去,好像也只有昨天和納蘭玉玦、莫云歡兩人之間的賭斗了,而再一想,以李光腚和納蘭王八兩人間的仇恨,敵人的敵人就算是朋友,對朋友釋放善意也就能夠理解了。
如此想著,周安然也回了一個笑容。
兩人對望,一切盡在不言中。
走了約莫兩刻鐘,終于前面的人停了下來,周安然踮起腳看向前方。
驚人的一幕出現了。
只見得前面出現了一座懸崖,懸崖邊上,一株巨大的松樹隨風微微搖曳,有陣陣松濤聲嘩嘩響徹。
這株古松枝干粗壯,其上老皮開裂,如同虬龍鱗片,碧綠的松針在陽光的折射下愈發璀璨,茂密的松針中有顆顆銀色的松塔懸吊著。
在古松籠罩下,有一方石臺是供夫子在其上盤膝坐而講學的,由于久被大儒盤坐,浩然正氣沁潤,加之儒家經典感化,石臺表面甚至有著金色的如同字符般的天然紋路衍生,雖然還很是模糊,但是卻極為神異。
這方石臺儼然已經成了煉制靈器法寶的絕佳胚胎。
而正對著石臺的方向,略低約莫兩個階梯高度,以扇形擴散,有著一張張由石塊雕琢而成的案桌,供學子們坐而聽講,細細一數,恰好九十。
在往遠方看,云海綿延,無邊無際,竟略低于聽濤崖,有風吹拂,云卷云舒。
閑時,攜一兩好友,于古松下,坐而對弈,耳畔松濤悅耳,眼前人樣可親;
笑談風聲,坐觀云起云落,俯仰天地,聽花開花笑,如此,足矣!
雖是初來,但是周安然卻幾乎瞬間喜歡上了這個地方,無怪乎夫子們喜歡選擇在此地公開講學,而山中一些生靈也愿意來此旁聽。
如此畫面,簡直就與話本里,仙人講道,無論人或鳥獸,俱皆虔誠聽講一般無二。
這時,只見得那身材矮小略微佝僂的徐夫子和一位身材高大,腰背挺直,雖然須發皆白,但是無論面相還是氣質皆可稱上佳的夫子一同緩緩踱步而來。
想必這位便是徐夫子的老冤家傲梅學堂的許夫子了。
與身旁徐夫子不同,這許夫子雖然年邁,但是無論衣衫亦或胡須都收拾得干干凈凈,整整齊齊。
甚至于衣擺上還繡著朵傲寒獨立的梅花,讓人一眼看了,便忍不住猜想,這位許夫子年輕時候想必也是一個風流郎君吧。
在其手持圣賢書,搖頭晃腦的吟誦,亦或花前月下,對月當歌,吟詩作對時,不知道有多少小娘子一顆芳心兒都化了,全然放在了其身上,只能捧著心口,喊著冤家,柔若無骨般的身子搖曳不穩,想要摔進那個溫暖的懷抱。
“哼,許老頭,你這都一把年紀了,賣弄風騷也不分分場合!眼下那么多學生看著,如此莊重肅穆場所,你個老不修還穿得如此騷包,成何體統?置圣賢于何地?”
徐夫子嘴唇開合,全無一聲言語傳出,但是走在其一旁的許夫子耳中卻清晰的出現了其呵斥。
“呵呵,老徐呀,你這因為我當初搶了小柔姑娘起,就一直和我鬧別扭,過不去,這一晃,幾十年都過去了,怎么還沒忘記呀?”許夫子無奈一笑,回道。
“放屁,我徐玉修豈是那種為了兒女情長便念念不忘之人嗎?我只是單純不喜你這行為做派罷了。”
“嘖嘖,你就嘴硬吧,你這個臭毛病當初要是能改改,我又怎么搶得走小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