團建歸來,穆青病了,有點嚴重,醫生說是風寒所致,需要休養個幾天。呂大嘴倒是毫發無損,那得感謝他的一身膘,扛凍。
公司位于黃浦江畔,浦東那一帶。租的房子離公司不遠,兩室一廳。不用說,合租者肯定是呂大嘴,穆青蒙頭大睡的這幾天還得多虧這孫子中途翹班回來照料一二,不過比較糙就是了。
生病的人一般都忌油膩,這家伙第一天就整回來一只烤雞,說是這玩意大補元氣,結果一大半都進了他的五臟廟,穆青沒胃口,草草吃了兩口,居然還滑腸了。呂大嘴拍拍屁股上班去,穆青一個人拉的昏天黑地,腿肚子直抽抽。這還沒算完,到了半夜穆青又開始發燒說胡話。呂大嘴這孫子還算警醒,發現情況不對,背著穆青就往醫院跑,拖鞋跑掉了一只還是事后才發現的。
醫生說是急性腸炎,掛個點滴就行。再瞧呂大嘴吃了那么多雞,唉,真是一樣米養百樣人啊。
凌晨一點,掛水的人寥寥無幾。呂大嘴躺在長椅上打呼嚕,之前讓穆青自己盯著點,好了之后叫他。
穆青神色困頓,估摸著點滴掛完還早,假寐片刻先。
朦朧中,忽聞女子聲音。
“相公,該吃藥了”女子聲音柔美動聽。
穆清睜開眼簾,白芷端坐床前,一身粗麻布衣也難掩她風姿卓絕。
她素手端碗,湯匙攪動深色藥液,舀出一勺,湊近唇畔呵氣如蘭。
良藥苦口,穆清一口喝下,感激道:“辛苦芷妹了”
白芷莞爾,捋了下耳畔青絲,“這點辛苦又算的了什么,相公日日挑燈夜讀,那才叫辛苦,他朝若是金榜題名,可不要忘了糟糠之妻呦。”
“那是自然,我穆清又豈是那陳世美之流,忘恩負義是斷然做不出的。”
燭光昏黃,搖曳生姿,人影依偎,相看兩不厭。
穆清與白芷也算是佳偶天成,結發已三年,在終南山腳小村莊結廬而居。夫唱婦隨不知羨煞多少村人游客。
穆清讀書用功時,白芷則在一旁研墨,有時也會調皮一下,故意把油燈燈芯掐滅。草廬一下子就黑了。
穆清不由的氣惱,直呼:“古人誠不欺我,唯小人與女子難養也。”
當香氣襲來,已是溫香軟玉入懷。穆清又會呆若木雞,他又不是柳下惠,坐懷不亂的事做出來就有違人倫了。
“請相公憐惜”白芷面泛桃花,吐氣如蘭。黑暗的環境下她才敢做出這些出格舉動。
當穆清正要乖乖就范時,草廬外面不知是誰踩斷了幾根柴火,發出嘎嘣脆的聲響。這把穆清氣的趕緊追了出去。
外面幾個半大野小子一溜煙的跑沒了影,等穆清拂袖而回時,蠟燭已重新點亮,白芷臉上潮紅似有還無,羞澀道:“我先去睡了,相公不要熬太晚呦”
留下穆清一人在書房,真是坐也不是站也不是,愁煞個人。
正應了那句詩,你儂我儂,忒煞情多,情多處,熱如火。
第二天就有一首童謠傳唱,臊的穆清幾天沒去教書。
教書郎,福氣好,取個老婆賽天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