坦白局是勇敢者的游戲,一旦開始,驚險刺激,各種匪夷所思的問題接踵而至。這就像電影《勇敢者游戲》中那樣,每擲一次骰子,都會出現與提示語相應的場景。當然這些都發生在精神世界中。
“你有沒有喜歡過我?”
銀白色飛機劃過蒼穹,那道尾氣如云似絮綿延萬里穿過時光長廊,在那個夏天一透而出,就像此時的那道光令人目眩。
門口那個女孩的出現,讓陽光自慚形穢,在她身后止步。等她走了進來,一切變的真切,整個教室傳出陣陣驚呼。
她叫白芷,那年17歲。
從此她被驚人天人,估計所有男生都對她有好感,整個夏天變得燥熱異常。
穆青是個幸運兒,白芷跟他是同桌。這本就是個概率問題,奈何那么多牲口艷羨的目光幾乎要把他吞噬。
同時,穆青又是不幸的,很多無妄之災都是因白芷而起。打個籃球被人故意沖撞,泡個面被人放毛毛蟲,有幾次因為雞毛蒜皮的事還差點打起來。要不是呂大嘴挺身而出,真不知道什么時候是個頭。
所以,就算大家眼中的女神近在遲尺,那好聞的少女體香是如何如何的讓人心曠神怡。穆青始終坐鎮三八線一側。
這條三八線是穆青被揍的鼻青臉腫的時候親自劃的,沒瞧出白芷臉色有什么變化。她用胳膊肘蹭了下穆青手臂,小聲說道:“什么個情況,又被揍了?”
肌膚碰觸的異樣感,麻麻酥酥,但穆青閃電般的掣肘,像是被貓爪了一樣。
白芷撇撇嘴,臉帶笑容,促狹道:“難道你也喜歡我?”
穆青楞了下,臉刷的一下通紅,估計是太緊張了,說了句話,聲音竟然奇大。
“你個白狐貍,我穆青喜歡誰也不會喜歡上你!”
白芷踩到了一顆高爆地雷,乍松開觸發裝置就爆了,彈片鋼珠無差別濺射,整個教室雞毛一地。
班主任臉色鐵青,把鬧事兩人拎走了。剩下那些中彈的牲口們沒有就義的覺悟,有的只是竊喜。這個近水樓臺塌了,剩下的就看誰本事高明了。
兩人被罰站,相隔幾步。穆青還沒從情緒中走出來,臉色氣鼓鼓的。白芷也沒吃過這樣的虧,估計這個外號得伴隨很久。所以雖然穿著統一,貌似情侶,但實際上兩人已心生罅隙。
班主任眼光獨到,發生這件事后也沒調換座位。所以三八線成了真正意義上的楚河漢界。
兩軍對壘一般不斬來使,作為攻克白芷的前沿陣地,穆青總算轉運,每天都有書信拜托穆青轉交,好處費肯定少不了。
穆青把情書推過三八線,目不斜視,專心聽課。信封一角抵到手肘,白芷低眉一掃,默默接過,然后塞進課桌一側。這樣的事情重復多了就成了習慣。
那些信件白芷從來不看,不過有一封信倒是入了她的法眼。
“那封情書是你寫的吧。”
呂大嘴就坐在穆青身后,估計是為了鍛煉筆力還是真有那么點啥,偷偷把信塞給穆青轉交,穆青當快遞跑順了腿,也沒在意就塞給白芷。看到白芷當面打開書信這一反常舉止,穆青當時就奇了,鐵樹開花頭一回,也不知是哪個幸運兒。
這是一堂晚自習,老師不在沒人管,白芷拿著書信邁著輕快的步伐走上了講臺。
穆青納悶回頭,呂大嘴兩眼呆滯,面如死灰。
白芷同學
你好!
認識你已經是第730天了,也是我想給你寫信的第729天。請不要猜我是誰,我只是那個在燈火闌珊處遠遠看著你的人。有那么多人喜歡你,多一個我喜歡你應該也沒什么,所以我鼓起勇氣寫了這封信。
我想,我的命運應該跟那大多數情書一樣被你擱置在課桌一角,慢慢的沾染灰塵,直至被遺忘在時光的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