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阿貍吃上了番薯,穆小哥總算不用提心吊膽。那只雞他當晚也沒動,就是怕被有心人惦記。事后第二天,他也沒去采藥,去了村東余老三那討債。余老三答應賠的兩只雞果然雙手奉上。穆小哥拎了兩只死雞一臉懊惱,這事先也沒說明賠的雞是死是活,楞是吃了個啞巴虧。那可惡的余老三走之前還不忘交代,“穆小哥,慢走哈,這兩只雞晚上找食吃,居然把耗子藥給吃了,可不敢再去吃這雞啊,這萬一中了毒,可別怪我沒提醒。”
回家路上,穆小哥越走越氣,一想起余老三的可惡嘴臉,穆小哥真恨不得打的他滿地找牙。可想歸想,也終歸做不出這樣的事。走到村口那條主干道時,看見有個貨郎在賣東西,攤位前擠了一堆小孩。
穆小哥湊前一看,原來是剛孵出的小雞仔,黃毛嫩嘴,毛茸茸的一團,賣相不錯,價錢也便宜,幾個銅板就能買一只。那貨郎也熱絡,一看穆小哥是潛在股就津津樂道起來:“小哥,買幾只雞仔不,三個月就能出欄,你想想,養個個把月就能有你手上的雞那么大,然后公雞母雞再配對,這一年下來光是雞蛋就吃不完,這買賣可劃算的很。”
那貨郎三言兩語,倒讓穆小哥一陣思索。話說那余老三曾是獵戶,在山上被熊瞎子嚇破了膽,就改行養雞,這幾年下來,日子過得富庶不少,隱隱成了這后寨村的有錢人之一。
如果自己也養雞,不求富貴,用來惡心惡心那余老三倒是不錯。
于是穆小哥收了貨郎的所有小雞仔,估摸著有四十來只,三文錢每只就是一百二十文錢。穆小哥有了柳郎中資助的五十兩白銀,這花起錢來眉頭也不皺一皺。那貨郎高興之余見穆小哥沒有趁手的物什,爽快的答應了送貨上門。
那破舊大門吱呀一聲開了道縫,小雞仔一只只魚貫而入,嘰嘰喳喳的在家里追逐好不熱鬧。
那貨郎還沒走,看小哥這家,好意提點:“小哥你應該圍個院子出來,養雞也方便些,不然都放屋里養,這雞屎味可就夠你喝一壺了。”
穆小哥口上連連稱是,心里卻暗自好笑,“以前哪有錢建院子,現在倒是有錢了,這個家是得好好弄弄了,不然估計連媒婆都不會上門的。”
阿貍趴在房梁休息,聽見下面有動靜,瞇著眼一瞧,哇塞,好多小雞仔。它的眼睛頓時瞪的老大,支溜一下就下了房梁。
小雞仔們可被這張牙舞爪的阿貍給嚇壞了,都縮到了墻角。阿貍一步步逼近,那口水拖得老長,吃了那些個番薯,總算能吃點葷腥了。
這一出,剛好被穆小哥瞧見。他也沒喝止,只是把那兩只死雞往阿貍那一丟。
阿貍一個不察,被嚇了一跳。這一跳就是三尺高,然后那傷腿落地,又是一疼。阿貍支著三條腿,翹著前腿,在那蹦跶,模樣滑稽。
小哥也不笑它,指了指那兩只雞道:“想吃雞?”
阿貍使勁點頭。比起小雞,當然大雞更有肉。
“這雞被那余老三下了老鼠藥,人不能吃,不知道你能不能吃”
阿貍湊到雞那里一聞,回頭朝著穆小哥搖了搖頭。
“想不想打敗那個余老三,從此天天有雞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