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神大人,小的有要事稟報!”
此人一身黃衣,年紀老邁,模樣跟三百年前那媒婆葉大娘很是相似。
金甲大漢正在洞府吃酒,乍聽門外有熟人聲音,大手一揮撤了禁制,左手又是一抹,滿桌子酒菜頓時消失不見。等那老嫗前來拜見時,金甲大漢已是寶相莊嚴,坐在中庭。
他似剛出定,微微睜開雙目,威嚴道:“有何要事,打擾本山神清修。”
金甲聲音振聾發聵,老嫗一下就匍匐在地,“山神大人,那白狐馬上就要跟人成親了!”
“什么?”金甲以為自己聽錯了。
“當年大人您要小的暗中盯著那白狐,三百年來從不敢懈怠,可就在最近幾日,白狐不知從哪搶了個男人,不日就要成親了。”
金甲大漢眉頭擠成了個川字,心想,尊上果然料事如神,這白狐本性難改,居然敢犯天條,得馬上稟報才行。
“好了,本山神知曉了,你且去暗中盯著,切勿讓那白狐得逞,本山神隨后便去。”
打發了老嫗,金甲匆忙進了密室,在那供桌牌位前敬上三柱香,心神默默感應。這次卻是奇了,那頭居然沒有一絲回應。事急從權,金甲不敢再耽誤,如果真壞了尊上的大事,就是把他打殺了也于事無補。
“如果男女雙方沒有感情基礎,成親是不是太兒戲了啊!”
此時穆清很糾結,無意間冒犯了這屋主人,竟然還要他以身相許,雖然她確實嬌俏可人,可這實在是太快了,讓他無比頭疼。
“穆公子,我叫白芷,小名阿離,怎么稱呼隨你喜歡。”白芷淡淡的笑,答非所問。
“哎白芷姑娘,我就是路過貴寶地想討碗水喝,能不能行個方便,饒過在下啊!”
“那天你把我都親了,而且還…你讓我今后怎么做人。”白芷用衣袖遮面,語帶哭腔,眼淚說來就來。
“啊,那天是你親的我,怎么算到了我頭上,哎,白芷姑娘,你不要沖動!”
穆清見白芷忽然起身,欲向側面門柱撞去,趕緊上前阻攔。
豈料這一攔又撞了個滿懷,溫香軟玉入懷,一個嚶嚶嚶哭泣,一個扶著對方肩頭,手指都在顫抖,方寸大亂。
白芷伏在穆清胸口哭了一會,用衣袖擦干眼淚,楚楚可憐的說道:“既然公子不愿留下,小女子也不勉強。”
見有轉圜余地,穆清松了口氣。
“只是公子此去終南山,還請幫忙看看山中有無清修廟宇?”
“嗯,這個在下一定盡力。”穆清滿口答應,忽一想不對勁,“姑娘尋廟宇是要還愿還是?”
此時白芷退后了兩步,留給穆清一個蕭瑟的背影,“這后寨村雖不比公子家鄉,但婦女也是極重名節,如今你不肯娶,小女子只有兩條路可走,一條是就此了卻凡塵,自此與青燈古佛為伴,還有一條就是…”
話未說完,白芷的背影又簌簌的顫抖起來。
穆清聽了個目瞪口呆,這話轉來轉去都成了他的罪孽,半晌他才喃喃說道:“白芷姑娘,在下何德何能讓你對我青眼有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