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炎烈日,驕陽如火……
這是一條寬敞的官道,路旁稀稀落落的柳樹半死不活地耷拉著枝條,樹上的知了有一下沒一下地嘶鳴著……
在這幾欲被烤化的官道上,只有一個小乞兒在默默地前行著,他的身上穿著被撕成了一條條的衣服,頭發散亂,遮掩了多半個臉龐。
他只露出了一張小嘴,抿成一個倔強的不屈弧度。
他腳下磕磕絆絆,時不時地跌倒在地上,可他總是掙扎著爬起來,看他已經血跡斑斑的膝蓋和雙手,可以想象他一路上摔倒了多少次。
如果透過濃密而又散亂的頭發,可以看到他那一雙迷茫呆滯而又略顯渾濁的眼睛。
不知不覺已是日薄西山,西邊只剩下了一抹血色的光華,這個時候,官道上的行人也是逐漸地多了起來。
忽然,從官道上傳來一片急促的馬蹄聲,聽聲音似乎有一二十人,馬蹄聲遠遠地傳過來,行人都是默默地躲到了路的兩旁。
再看那個小乞兒,他似乎沒有聽到身后的馬蹄聲,依然步履蹣跚地走在官道的中央,沒有任何要躲閃的跡象。
馬蹄聲越來越近,而且沒有減速的意思,只聽到馬背上傳來一聲怒喝,“哪里來的小乞丐,真是臟了大爺的眼,快點閃開,不要擋了大爺的路……”
那人嘴上說著讓小乞兒躲開,可是手中的馬鞭已經抽了出去,馬鞭在空中繃得筆直,摩擦空氣發出刺耳的破空之聲。
僅僅一招,就看的出來這人是個練家子,而且這一鞭已是用上了內力。
馬鞭就像一條毒蛇吐著猩紅的信子,向著小乞兒的身上卷了過去,周邊有看到這一幕的行人,不由得發出一聲驚呼,膽小的已經扭過頭去,不想看到接下來那血腥的一幕。
說時遲那時快,馬鞭已經到了小乞兒的左臂處,眼看就要卷上小乞兒,忽見他身體一扭,竟然玄之又玄地讓過了馬鞭,而且他的右手一探,竟直接捏住了馬鞭的鞭梢,而后手腕子一翻,就往懷中一帶。
馬上之人萬萬沒有料到這小乞兒竟然會有這樣的反應,稍微一呆,手中馬鞭竟然直接被小乞兒搶了過去,再看那小乞兒手腕子一抖,手指捏著鞭梢向著馬上之人抽了過去。
馬上那人身子一矮,有些狼狽地躲過了小乞兒的一鞭,他身后卻是傳過來一片嗤笑聲,一個粗厚的聲音之中滿是歡快的笑意,
“哈哈,王老三,昨天在杏花樓小紅的肚皮上趴了半宿,是不是被那小娘皮給榨干了?哈哈,竟然連個小乞丐都搞不定……我看你不要叫王老三了,叫王老八怎么樣?哈哈……”
這個叫王老三的人立刻惱羞成怒,他從腰間抽出一柄單刀,從馬背上躍起,一招‘獨劈華山’,便向著小乞兒的腦袋砍了過去。
小乞兒腳下一錯,身體微微移開半尺,王老三的單刀從他的身側三寸處劈下,小乞兒手捏著馬鞭的鞭梢,在王老三招式用老之際,直接向著他的他的耳側抽了過去。
王老三聽到耳邊破空之聲,知道不好,也顧不得手里的單刀,一個懶驢打滾躲開了小乞兒的一鞭,但是他的單刀也舍在了小乞兒的腳下。
王老三半跪在地上,大口地喘著粗氣,他距離小乞兒有三丈遠,驚魂未定,心中早就翻江倒海一般,這特么是從哪里跳出來的小鬼,竟然這么高的武功,我王老三今天真是遇上茬子了。
這個時候,和王老三一起來的人,也都止住了笑聲,臉上滿是凝重。
若一開始的時候,王老三還有可能是一時大意,但是剛剛那兩招,卻是讓他們意識到,王老三根本就不是這小乞兒的對手。
雖然不愿意承認,但事實就擺在眼前,由不得他們不信,在馬隊之中有個絡腮胡子的大漢,他催馬前走兩步,在馬上對著小乞兒拱了拱手,
“這位少俠,在下乃血梟會會首乾剛,剛才我手下之人對少俠多有冒犯,還請少俠多多見諒……”
血梟會是個不入流的幫派,甚至還在巨鯨幫、黑虎門這樣的三流幫派之下,只有三十多人的規模,甚至可以用團伙來稱呼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