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藍塵雖是有些不情愿地小聲嘀咕道:“我又不是大夫。”但還是隨著商隊中的人,一起去瞧看了趙金水。
昨夜西殿險象環生,商隊一眾人就都擠來了稍小些的東殿這邊休息。
這一直病懨懨、神志不清的趙金水,此刻自己坐了起來,撥弄了兩下石板上的干草,旋即捏起鼻子,一臉嗤之以鼻之色。
他占了凱旋真人之前睡覺的草垛,但瞧這表情,倒是很不滿意。嘴里嘀嘀咕咕,不知說了什么?
但猜想,也無非是些抱怨的話語。
他嘀咕了一會,就轉過頭來,張著嘴等著粗狂聲音的壯漢給自己喂粥。有人伺候,卻還挑三揀四道:“你吹一吹。唉,阿井,你聽見我說話沒?”
粗狂聲音的壯漢原是叫阿井,他沒好氣的將碗塞進趙金水手中,大聲嚷道:“要吹自己來。”
趙金水對他的反應很是吃驚,奇道:“唉!我說阿井,你還長脾氣了?”
阿井氣呼呼地瞪了他一眼,冷哼一聲后,頗為不滿地抱怨道:“昨夜,我好心護著你!你倒好,悄悄地將那香囊放在我身上,害我被女鬼糾纏。我看啊,你是早就知道的,想拉我做替死鬼!我呸!你想得倒美?”
趙金水理直氣壯道:“哎呦哎呦,你跟誰使性子呢?我遠房堂哥花錢雇你,就是讓你路上照顧我們哥倆的,我……我……嗚嗚,我還不能使喚你嗎?嗚嗚…嗚嗚…哇啊啊啊!”說道此處,怕是想起了趙金土,不由得像個鬧脾氣的小孩,咧著大嘴哇哇大哭了起來。
陶叔忙上前去勸和,還沒說兩句,瞧見來了人。趙金水轉眼略微彎下腰,弓起背來,顯示出一副病態之姿。咳了兩聲后,大喘著氣,扶著墻邊,有氣無力道:“也不知道,阿土跑哪去了?陶叔,陶叔,叔,姚老大,你們可不能不管啊!”說著眼神示意,讓他們打發阿井去西殿找找。
陶叔連連點頭應道:“是是是,好,管,當然要管。”說著,就上前來回搓著趙金水的背,幫他順氣。
姚老大卻圓滑的站在一旁,并不知聲。
阿井將自己腰間的錢袋拿了出來,看了兩眼后,一咬牙,將錢袋往趙金水身上一砸,懟回去道:“還給你的臭錢,要找自己找去。”正要轉頭走,又從懷中掏出香囊,也丟給趙金水,氣急敗壞道:“還有這個。鬼大姑,今天去找他,千萬別手軟。”說完,頭也不回地走開了。
香囊被丟在趙金水身上后,他嚇得嘰哩哇啦的亂叫起來。旋即閉著眼睛胡亂摸了一通,抓起一把干草,睜眼一瞧,香囊!倏地一下,就將裹著干草的香囊,拋去給陶叔。
陶叔也是嚇得連連后退,躲開拋過來的香囊。
許藍塵心中感嘆:想必是大好了,都開始使喚人了。不過,也不算全好,人依舊是蔫蔫的,只是不再說瘋話了,也知道害怕了。
他笑著走上前去,從地上將香囊撿了起來,揣在自己懷中,道:“行了,我收下了,安心養病吧!”瞧看幾人一眼,又道:“將地圖給我。”
姚老大抖著手,顫顫巍巍從懷中取出地圖交給許藍塵。
他拿了地圖后,轉身去找幾位師弟。
出發前,他對李程霏交代一番后,又想起之前兩位師弟提到的殷明珠所說之事。拐去馬車停放之處,取來了兩個裝著石頭的木盒。
王二狗和陳臘梅準備了三個挎包,包內裝了些符紙法器等。三人出發往蒼梧林而去。
風雪已停,午后的陽光照在身上暖暖的。他們三人踩著白雪堆滿的小路,沿著甬道從破廟西側的一道偏門出去了。
剛到門口,就見雪地下的一處埋著什么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