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宣楠將軍一心忠君愛國,并未有私心。可日久,夏姒朝中便有人進言道,恐其在一方日久做大,若生了反叛之心,豈不是養虎為患?
新繼位的夏姒君候,姒互本就有些惴惴忌憚之心,如今更是憂心忡忡,如坐針氈。
實乃其兄姒復還曾略有恩德與宣楠,兩人也曾是年少相識,交情匪淺。而自己,何曾有過半分施恩?更別提什么交情了。
再者言,其兄姒復病逝前,并未留有子嗣。唯有一妾室身懷有孕,孩兒尚未出生,且不知男女。姒互便伙同一眾臣宮,擁戴自己,順理成章的繼任諸侯王之位。
可誰曾想,那位妾室半年之后,竟然誕下靈兒,取名姒啟。
眾人皆是嘩然,如今姒復之子猶在,這諸侯王之位?
姒互正在一籌莫展之時,幸得內子錦妝運籌謀劃指點迷津。他便一番推諉,言幼子羽翼未豐,此時難堪大任。待日后侄兒及冠之年,再或自己百年之后,必會傳位于姒啟。
朝中隨即分為兩派,一方請贊成姒互即刻寫下詔書,立姒啟為世子,待日后傳位于其。
另一方則堅持讓姒互即刻禪讓退位,拜姒啟為王。姒互暫代監政輔佐之位,待姒啟及冠之年后,徹底還政姒啟,撤監政之職。而此方領頭者,便是宣楠。
夏姒諸侯王姒互,此時怎會不頭痛欲裂,忐忑不安。
“叮叮當當”一串珠簾碰撞之聲后,姒互勉勵提起精神,側身瞧看。
“呵呵。”簾后女子掩口失笑:“這有何難?竟能讓王上和諸位愛卿,一籌莫展?”
只聽她聲如黃鶯,清亮婉轉,只聞其聲不見其人,便覺酥軟攝魂。
姒互忙起身相迎,還不忘讓內侍遣了幾位進言的大臣,即刻散去。
金燦燦的珠簾后,走出一位身姿嫵媚,華紗金冠的女子。再瞧這女子樣貌,面若桃花,冰肌玉骨。掩面回眸間,若有若無地淺淺一笑,眼角余光似是有意一挑,真是勾得夏姒諸侯,互王的三魂七魄,去了大半。
姒互笑著迎上前去,小心的扶著美人來到自己的桌案前,讓她坐下后,才彎腰伏在她身邊,柔聲細語地問道:“愛妃,可是有了妙計?”
這名女子是前些年,邊境處戰敗的建通國,獻來求和的郡主,名喚錦妝。
錦妝在姒啟出生時,獻計于姒互,替他解了燃眉之急。此后姒互對其寵愛有加,更是休棄了原配發妻,冊封錦妝為其王妃。
錦妝瞥了一眼姒互,抬手將他推開。挽了挽自己的袖子,嘟起嘴道:“我昨個瞧見,陳大人家的婦人穿了件新衣,那料子我從未見過,聽她說,是圣都才有的,據說圣都天子為了讓貴妃一笑,便命人尋了仙家,用了織云的仙法,制成了獨有的流云紗。期初貴妃是歡喜的,穿了一陣子,便也膩了,就賞了幾個大臣。再后來……”
姒互王急道:“我的好愛妃,只要是你喜歡的,本王定為你尋來。快先說說眼下之事吧!”
錦妝依舊故弄玄虛地不答,反而問道:“若這流云紗一匹,便要一座城池來換?你可舍得?”說著抬眼一瞄,見姒互王聽得愣住,轉頭就撒著嬌發脾氣道:“你還說江山和我,你定是要我,現今我只是要件衣衫,你便想著搪塞我,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
姒互王一見自己心尖上人流淚,旋即方寸大亂,忙去哄道:“舍得舍得,怎舍不得?不就是一件衣衫,美人莫哭莫哭,本王這就命人去操辦。”說完,抬手喚來內侍,交代他們速速去辦理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