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兮此刻看見左仲的臉,就想起的他昨日在園子里的所作所為,心底的思念和這些年的情意,突然被什么東西,卡在了胸口。頗為勉強地揚了揚嘴角,想著左仲剛高興地敢來同自己團聚,不好現在就同他提起昨日所見之事。便壓下了話頭,改問道:“你昨晚為何沒來尋我?”
“你那是什么表情?見到我不歡喜嗎?枉費我一大早的想著你,忙趕著來給你穿衣服,怕你沒了我,又要變成沒人管的小乞兒,邋里邋遢的出門。這里是圣都,可不比夏姒的拜仙觀。若是被旁人瞧見了,你爹宣楠將軍的臉,怕是要丟到整個邶承國了。不,不對,還有加上其他的小國呢。”左仲多日未見宣兮,叨叨地說個沒完。
他見宣兮還是那副表情,想了想后,有些道歉的意思道:“好了好了,昨晚沒了找你,是我的不是。你們這些住在國學館的,若非宴會或是什么的邀請,是不能隨意進入內宮的。是我該早些出來尋你,可是昨日我有事,實在脫不開身。等忙完了,又過了時辰,早就不能出來了。放心放心,以后不會了。讓我們家宣兮空等,傷心了,嘿嘿!來,我給你穿衣服。”他說著說著,便嬉皮笑臉起來,想著宣兮應該不會再同自己置氣了。
他拿起衣服來,一邊給宣兮穿戴,一邊又關心地問道:“這些日子我不在,你自己是怎么活過來的?都是李天才在照顧你嗎?”
宣兮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反而問道:“你昨個,有何要緊事?”
“嗨,就是有事唄。”左仲言辭含糊道,打了個哈哈,正要吹噓幾句別的事,好讓宣兮覺得自己現在身份地位不同往日了。
“你能有何要緊事?讓你忙得脫不開身?難不成你想做內侍?”宣兮句句緊逼。
“我能做那個嗎?我又不傻!我娘還等著抱孫子呢。我看你才傻,什么是內侍都不知道,所以才會問出這樣的話。”左仲似急了般,果斷否定道。“好了,咱們吃飯去。”他為宣兮穿好衣服后,笑著拉起宣兮的手,要往外走。
宣兮卻站在原地不動,左仲疑惑地回頭看他怎么了?
“你說的要事,就是陪著茹曲公主嗎?”宣兮忍了再忍后,還是這樣直截了當地問了出來。
左仲發現,宣兮好像并沒有像自己見到他一樣,那般開心。心里著實有些不自在了,可嘴上卻沒說出來。此刻聽見宣兮這樣問,想必是宣兮昨天就聽到了什么風言風語。忙解釋道:“你別聽那些嘴上沒毛的內侍嚼舌根,他們都不是什么好東西,說的話,也是不懷好意,沒安好心。就是想方設法來詆毀于我,讓你同我疏遠。還有那些宮女,不想著好好伺候主子,整日的心思都用在勾搭天子身上,這樣的人,說出的話……”他越說越激動。
“我自己看見的,沒人告狀。”宣兮不想再聽,左仲的這些毫無根據的猜測,便隨口貶低污蔑他人的話,于是打斷道。他只覺得左仲定然是被茹曲帶壞了,這一切都不是左仲自愿的,只要左仲說是,他也一定會相信,會幫左仲。更何況,左仲的身份,讓他更是憂心不已。
“你,你看見的?你都、看見,看見什么了?”左仲臉色微微泛白,心虛到有些吞吞吐吐。旋即找借口道:“你到底去不去吃飯?我等下還有事,要趕著回去呢。走吧走吧!”他笑著就拉宣兮要往出走。
“你做了什么,我就看見了什么。”宣兮不想再同左仲打啞謎,直言相告。而他心底也并不相信左仲會那樣做,覺得定又是苦衷,索性道:“你既然此刻自己出來了,也就別再回去了。趁現在還來得及,找個時間我們速速離開圣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