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方桃祿鎮的祭壇上,一張長條寬桌上擺著三畜頭和一碗雞血,碗底粗細的紅燭立在桌案兩側。三名身披黃色道袍的法師,閉目盤膝坐在蒲團之上,雙手結印掐訣,口中嗚嗚啦啦,不知念著什么咒語。
河對岸的青梅鎮,和這邊的情況差不多,但是那邊有一名帶著烏紗冠的道士,在開壇做法,帶頭的法師故作滿面陰森之氣,本該儒雅的小胡子,長著他臉上卻顯得獐頭鼠目,此人便是張村長說起的閆壽散人。
他身后擺著兩艘小船,每條船上有都有七八個年輕人,他們有男有女,都被綁著手腳封著嘴。小船周圍一圈,站在十幾名手提大刀的壯漢,以防有人搗亂,或是船上之人想要逃跑。
也不知這些即將要被獻祭之人,來自何處?家人父母可在身后的人群之中?
閆壽散人身邊還跟著一個八九歲大的男孩,名喚小石頭,他長得精明伶俐,相貌端正,此時正一邊點頭哈腰地稱呼閆壽散人為師父,一邊又對著圍觀之人,耀武揚威地吆五喝六,大呼小叫著,活脫脫一副走狗樣的嘴臉。
閆壽散人還在這邊閉著眼睛念咒轉圈,突然就聽見大淄河中央處,“轟咚”的一聲巨響后,傳來響亮地咔擦咔擦冰面破碎之聲,隨即咔咔咔,周圍的冰面也立刻炸裂出了,道道大小不一的裂痕。這些裂痕有深有淺,有的地方,一整塊厚厚的浮冰,漂在河面,與周圍全部脫離。
圍在河岸兩側的眾人,根本沒瞧清楚,發生了什么?一聲巨響之后,都是齊齊抱頭蹲下,等了片刻,又不見有什么異樣,才敢直起身來,各個伸長脖子,朝著大淄河中央處瞧去。
此時大淄河中央處,原來平整厚實的冰面上,像是被什么重物,從高空中,直直砸下來,砸出了好大一個冰窟窿。
冰窟窿下的河水,潺潺流淌,掩蓋著河底的波濤洶涌。
閆壽散人一甩浮塵,朝前走了幾步,站在岸邊,向下望去。
他看了一會后,氣沖沖走回來,對著圍觀之人高聲道:“方才乃是妖物作祟,騷亂法式,驚擾龍王。”
見人群騷動,急忙喊道:“諸位,諸位,且聽貧道一言。”頓了片刻,等人群安靜,繼續道:“速速去取些雞血來,涂抹在祭品身上,我們不可再耽誤片刻,必須要馬上獻祭,否則后果不堪設想。”
眾人被他唬的一愣一愣,一陣竊竊私語后,迅即有幾人跑了出去,沒一會,幾人就端著幾大盆雞血趕了回來。
小石頭一馬當先,命令幾名提刀的壯漢,將這些雞血,全都潑在船上被祭之人的身上。
閆壽散人瞧著差不多了,隨即一臉陰笑著命令那些壯漢,“將船推下河去。”
十幾名壯漢嘿咻嘿咻地抬起一條小船,也不管船上要被獻祭之人,如何驚慌失措,掙扎反抗,“轟”的一聲后,就已經將一條小船扔了下去。
小船落進大淄河內破碎的冰面上后,好似被河底不明的什么東西牽引,呼呼地就朝下沉去。沒一會,河水就慢慢沒過了這些人的頭頂,獻祭之人,好像是被釘在了船板上一樣,即便河水將他們淹沒,也是無法離開小船。
十幾名壯漢又來到另一條船邊,將這條小船也抬了起來,嘿咻嘿咻,吃力地朝著河岸邊而去。
河對岸的桃祿鎮渡口邊,藍塵和兩位師弟剛剛趕來,眼瞅著對岸渡口上,七八名獻祭之人,就要被扔下何去。